第59章 好消息(2 / 3)
桥下做了垫脚石。石壁的缝隙处长满了墨绿的青苔,偶尔一两棚不知名的小草探出瘦弱的枝叶,一年如此,两年如此,年年如此。青石板下哗哗的流水日夜不断,坐在桥下,伸手都能捞到小鱼。河底的风很溜,带着青草的味道从鼻翼飘过,一阵一阵。平地的溽热似乎没有侵扰到古旧的桥下,阳光依然耀眼,在近前的水面上跳跃,银光闪闪。
几个和永昶同样心思的老头早已赤膊坐在桥下三纲五常地聊起来了。永昶挨个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找了处地方坐了,然后展开手中的书看了起来。对于苗家的这个独苗,村里的人有着本能的敬畏,但也因着这敬畏,又本能的疏远。在许多人眼里,这个在济南府里喝过墨水的年轻人,委实和那帮年轻人不同,单说这么热的天,板正的一身衣衫就足以和他们拉开距离。
傍晚,河套里热闹起来。会水的大人小孩全部挤到黑石崖,一个个站在崖上往下跳,下饺子一般。看到平素窝在家里不怎么出门的永昶,郭五几个年龄相近的人直喊永昶下河洗澡。其实,在他们几个的心里,还有一个不为外人道也的想法,据传,永昶是个二月子,鸡鸡毛都没扎,他们想核实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
永昶拗不过他们的盛情,跟着去了黑石崖。脱掉衣服,永昶一个猛子扎了下去,立马惊呆了河里扑腾的人群。永昶的姿势实在优美,像一条白鱼划出一条曲线,水花几乎都没有泛起。等了一会,才见永昶从远处露出头,又摆动胳膊划到崖下。永昶的泳姿完全摒弃了乡野间的狗刨蛙跳,瞬间把河里一帮人比了下去。郭五等到永昶游了一圈爬上岸,才看到永昶小腹下浓黑的一丛毛发。走近了,郭五发现,不单小腹,永昶的胸前也有一片乌黑的毛发,就是俗称的护心毛。再看看自己白如鱼肚的前胸,郭五瞬间自卑起来,毛发旺那玩意棒,似乎成了乡间的一种共识。郭五曾经和几个年龄相仿的同村青年探讨过一些私密的话题,也比较过大小,最后无不以毛发的旺盛与否作为一个评判标准。他不知道,永昶二月子的传言哪里来的,毛都没扎显然更是个缪传。
第二日傍晚,永昶没让人喊就自个站到黑石崖上了,相较于济南的游泳馆,这里的宽敞和自在任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况且水里全是熟悉的面孔。永昶游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筋疲力尽嘴唇发青,才上了岸。
回到家时天还未黑,玫瑰色的西天里橘黄色的云彩纱巾一样漂浮。永昶愉快地走着,脑海中却是书中的句子。离开学校多日,永昶还是时不时地产生一种错觉,以为还未毕业。回到村里,永昶的表现和那些相同年龄的人显得格格不入,倒不是永昌不愿意结交他们,实在是永昶和他们聊不到一块。永昶理想中的诗词佳句,济南的时髦全部被他们看作笑话,并加以奚落嘲笑,反倒他们的粗鄙成了谈论的正统。
永昶从井里拎出拔着的西瓜,这个法子还是从济南学到的。济南的泉多,号称泉城,极热的夏日,有人把西瓜浸在泉水里,凉透了吃,口味极佳。永昶的做法招致母亲的夸赞,说到底大城市的人会想法子吃。永昶刚把西瓜拎到屋里,不想母亲笑眯眯地进了屋,没等永昶开口,母亲就连说喜事,弄得永昶一头雾水看着母亲,切西瓜的刀差点切了手。
苗褚氏也没弄明白,三大脚咋突然登门了,还带来一个好消息,说以前插听好的,一直不曾回话的金庄的那个给永昶说的女方家回话了,让后日带着永昶见一见。苗褚氏欢喜得不得了,二话没说直接到里屋拿了一斤红糖和五把挂面给了三大脚。这消息委实令她高兴,多日来的苦闷焦虑此刻都被这突来的好消息驱散,她没有理由不笑。只是她想不明白,事情怎么说翻转就翻转了,而且立马蝶桥。难道是自己日日的祈祷感动了主?她在心里忍不住念了声感谢主。
三大脚捧着苗褚氏硬塞到怀里的红糖挂面也是合不拢嘴,原打算在苗褚氏这里讨个感谢话就足也,未曾想上来就是这一大礼,这是她说媒拉纤多年未曾有过的待遇,毕竟八字还没一撇呢。她怀着无比感激的心情抱着红糖挂面,并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一定帮永昶说定锅门,否则辱没自己的名声不说,良心上也过意不去。
苗褚氏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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