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苗家的仁义(2 / 3)
代她问候一下德刚家的,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最后让永昶快去快回,待会要去圆坟。末了又对起身欲走的郭修谋道,德刚家的事烦请郭大哥费费心,晚上到这吃回灵席。
看到那么多人,德刚的女人愣了一下,待看到人群后边的永昶时,立马嚎啕起来。我不活啦,你叫我一个人怎么活呀,你个狠心的德刚呀。适才还好好的德刚女人,冷不丁来这一出,众人顿时束手无策。相比一般村民,一帮老执自诩都是有身份的人,也不屑去拉坐在地上撒泼的德刚女人。
郭修谋看着德刚女人唱戏一般的腔调,内心满是鄙夷,这个不起眼的干瘦女人,素常安安静静地,没想到关键时刻也能撒泼,倒是小看她了。
永昶没有应付泼妇的经验,拿眼直看郭修谋,意思你劝劝她吧。郭修谋会意,呵斥了一声,别哭了,还没找你算账呢,起来说话。
德刚女人愣了一下,随即住了声,尴尬地爬起来,站到一边去了。
郭修谋把苗家的意思说了,德刚的女人哪有不同意之理,这样的结果是她怎么想都想不到的。她跪下,梆梆帮冲着永昶磕了三个响头。慌得永昶赶紧伸手去扶,弄了个大红脸。
苗家的义举很快传开了,整个山南传颂着苗家的仁义和阔绰。一百多块大洋,在穷苦人家那就是不敢想象的数目,甭说拥有了,有的甚至连见都没见过。日后,苗家的义举传到县里,县长刘鹏举听说了,也是连连夸赞,女中豪杰。
一百多块大洋,的确不是小数字,苗褚氏也犯疼,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为此德刚送了一条命。再说,假如德刚的女人一分钱拿不出,再倒打一耙,让她赔人,她不也是没招,毕竟德刚是为她家帮忙死的,怎么都脱不了干系。村里的那种泼妇她见得多了,泼起来敢脱光腚满村子骂。虽然德刚女人不是那样的人,可备不住被人教唆怂恿来家里闹,那样就不好看了,思来想去,苗褚氏决定就此罢休,不再追讨德刚丢失的丧礼,余下的礼金也一并送给德刚家,处理后事用。
雪后的原野一片寂静,几只麻雀蹦蹦跳跳在沟沿上觅食。平展的土地上,苗肇庆的新坟突兀地躺在凛冽的寒风中。新坟四周,凌乱地摆放着几个纸花圈,虚假的纸花在风中发出簌簌的声响。
举重的早已离去,都聚在了窑屋里暖和,擎等着晚上苗家那顿回灵饭。在憨柱爷俩的经管下,一帮举重的甚是板正地埋葬了苗肇庆,不像以往因为主家的苛刻从而心怀埋怨,浮皮潦草地予以掩埋,或是使一些道听途说的歪招,以泄心头的怨气。
苗褚氏娘俩,一前一后走在积雪未融的原野。永昶挎着箢子,里面放着圆坟的一应物品。冷风从后背吹来,雪野里,夕阳像个蛋黄急速下坠。娘俩沉默无声,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堆积在他们母子的心中,天地之大,人世间的血亲,只有他们母子俩了。
苗褚氏拿出箢子里的祭品,一一摆放好。让永昶点着铰好的纸钱,对着新坟默念了几句。永昶往坟顶培了几掀土后,蹲在了母亲旁边。火纸燃起的火苗在风中乱窜,永昶不得不极力避免烧着母亲。苗褚氏随手拿起一根秫秸,挑弄着叠在一起的火纸,让其充分燃烧。此刻,她的心情说不出的空虚,又有一种如释重负后的疲惫。短短的几天,见证了男人的生死,个中的滋味只有自己知晓。她无人可诉,无话可说。好在一起成为过去。她抬头看看天,顶头的天空碧蓝碧蓝,西天里,几缕细长的彩云缠绕着慢慢下落的太阳,构成一幅绚烂的冬日奇景。
火纸燃尽,苗褚氏让永昶拂去灰烬,适才火纸燃烧后的地上,隐约散布着几道弯曲的印痕。苗褚氏让永昶看看是什么字。永昶不解地看了母亲一眼,仔细看那象形的文字。说实话,看了一会永昶也没看出像什么字,倒不如说像几条小爬虫更为妥当。他摇摇头,告诉母亲,没看出来。苗褚氏不急不恼,说再看看,像不像好。永昶有些好笑,反正他没看出像哪个好字,为了不拂母亲的兴致,他故作惊喜地说,可别说,还真的有点像呢。可不是,你看看,母亲看儿子附和她,点着地说,这边像不像女,那边像不像好。母亲的语气颇为兴奋,和先前的悲伤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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