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娘家人(2 / 3)
东弄出不一般的味道。猪肉白菜炖粉条,那夜,让好几个人窜了稀。一夜跑了几回茅厕,腚冻得生疼,有人逮自己的脸扇,扇完又骂肚子,一点兜不住,活该穷命。扇过骂过后悔过,躺在暖和的被窝里,却又实实在在怀念大口吃肉的那种感觉,甚至就连做梦都流了口水。
听着前院的嘈杂声,后院的苗褚氏悲从中来,这热闹的场景,男人是再也听不到了。其实,从得病起,男人基本上告别了那种日子。这中间苗家庄零零星星地办过几次红白事,作为资深老执的苗肇庆已经无法从容地走出这个大门去支应场面上的事了。苗家庄的老执们,保长郭修谋理所当然成了总执喜或总老执,可要说最实在的倒数苗肇庆。不止一次,苗肇庆替主家操心费力的同时甚至搭本,当然,事后也都还了。这可不是每个老执所能做到的,就是能做到的也未必愿意去做。若是小来小去的事,苗肇庆就根本不提了。为此,苗家庄的人家以苗肇庆的出席视为荣耀。
得病没多久,苗肇庆硬撑着做了人生最后一次执事。在那次席地上,苗肇庆只挑青菜戳戳不肯下咽吃的样子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许多人为此得出一个结论,那么香的肉都不馋了,苗家的当家人快不行了。
憨柱没有上桌,开饭的时候他躲到牛棚,挨个给牲口喂了草。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和往常一样,尽着自己的本分。这么多年来,虽然东家没拿他当外人,可他依然秉承着老辈的教训,东家就是东家,伙计就是伙计。再说,他实在不喜欢有些人的海侃胡吹。丧事呢,怎能大呼小叫,喜笑颜欢,丧事就应该有丧事的样子。
等众人散了,憨柱回到主屋,桌子上杯盘狼藉。憨柱折了点菜汤,泡了煎饼吃了。大满从后院回来看到他,喊了声大,从煎饼筐里拿出两条煎得焦黄的小草鱼,说我特意给你留的,那些人像狼一样,扒得真干净。憨柱心头一热,你大婶子吃了么?大满说端了一小碗豆腐过去,吃了一点。憨柱叹了口气,哪有心情吃饭呢,收拾收拾吧,明天还得用。
晚上,憨柱把女人喊出来商量怎么替东家守灵。最后,以女人的意见为主,让大满替代永昶守灵,既然都替孝子跪请老执了,也不在乎额外的名声好孬了。在这对朴实的庄户人家的想法里,女东家都这样了,要是再熬夜守灵,身体吃不消,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良心过不去不说,那事就真的大发了。
送走老执,喂完牲口,那晚,憨柱和大满爷俩把火盆烧的旺旺的,守在苗肇庆的棺材前背靠墙坐了一夜。里屋的床上,苗褚氏和婆媳俩围着两床大被拉了半夜的呱,然后慢慢睡去。
半夜,憨柱为了活动僵硬的身骨,起来去牲口棚转了一圈,给牛添了一些草料,又到大门口转了一圈才回到屋里。山南的规矩,家里有人过世,直到逝者出完殃才能关大门。
出殡头天,苗家开始上客。有远路的亲戚怕化冻不好走,午夜头就起来赶路,到苗家村的时候天才拢明。天冷,没地方呆,就寻了背风的草垛避寒。早上有去场里拽麦穰烙煎饼的看到草垛里窝了个人,吓了一大跳,待听说是去苗家烧纸的客人,就热心告知,苗家早就准备了屋子,可以过去取暖。
知晓苗褚氏的大哥体会妹妹的难处,早就让大亮牵着骡子驮了三布袋细面过来。他知道妹妹人少,短时间忙不过来磨面,而待客需要大量的馒头。褚亚青一边痛惜着妹夫的过世,一边感慨妹妹的命苦。作为顶门的亲戚,褚亚青知道该是自己展现自家力量的时候了,为得妹妹孤儿寡母以后不被欺负,吃过早饭,褚亚青带着两个家丁直奔苗家庄而来。
天蓝的像一汪水,两日来的西北风把天空扫得一干二净。虽是晴天,却滴水成冰,家家户户的屋檐上挂满了亮晶晶的冰棍。一些调皮的孩子,就拿棍子打下来,含在嘴里咂,也不想嫌凉,脸上倒是那种快乐的表情。
雪被踩实了,滑溜溜的,所有出来进去的人都小心翼翼,唯恐滑倒。饶是如此小心,还是有人滑倒,好在冬天穿得厚实,倒也没什么事。除了感觉丢人之外,倒被笑得不好意思起来,这当中就有郭修谋。
头日里,在临城做小买卖的二儿子回来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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