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仁义的大满(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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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也乐得早到,苗家的饭食不消说,单是那日夜不息的火盆就足以吸引人了。大雪天,围着火盆喝着热茶,未尝不是一件享受。有的老执名为老执,其实家境实在一般,生炉子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下雪天,无处可去,索性窝在被窝里,省饭还暖和。有了苗家的跪请,一桌老执,除了老私塾和郭修谋,不消多长时间就到了。

早饭过后没多久,苗家前院的正厅里,大满跪请的老执们已经围坐在苗家的火盆前了。老私塾替代主家,向老执们陈述了丧事的具体打算,划定了亲朋的范围。苗家的丧事和别家在程序上没有什么不同,要说差别也只是在席地规模档次上,这对于对于见惯事情的老执们来说,就是小菜一碟。用哪里的响起班子,哪家的厨子,都必须定下出殡的日子才能后动。郭修谋秧老秀才去问女主家,逝者仙去的具体时间,否则阴阳先生不好看日子。

老秀才拄着拐棍去了,众人喝茶闲聊。苗家庄有个奇怪的现象,俗称‘双棺地’,只要有一个人死了,过不几天就会出现第二个。现如今苗肇庆去了,众人在心里划拉开了,村东的东升七十多了,入冬后送老的衣裳都做好了,嘤嘤的撑到现在。还有魏三嬷嬷,快九十了,整天病病殃殃,估计也快,年前麦后么,容易死人。

后院的堂屋里,苗褚氏跪坐在男人的尸身前,默默地垂泪。一波一波吊唁的人流,让她不堪重负。若有哭人的人上门,作为逝者的遗孀,她必须跪在逝者面前陪着哭,以显示哀伤。其实,眼泪早已流干,再大的悲伤也酝酿不出滂沱的眼泪,而这,竟成了一些人的口实,说苗褚氏根本没有悲伤。

村里的妇道人家,三三两两的来哭人,苗褚氏不得不一次一次陪着哭。哭的人哪有几个真心实意的哭啊,无不是啊啊几声,勾起了她的伤心后,再反过来劝慰她。往常,村里有人过世,都是男人前去吊唁,按照村里规矩,上些丧礼,只是相比别人,数量多些罢了,也算维持着一个上等人家的体面,仅此而已。至于哭人,她是一次也没有过,倒不是抹不开面子的问题,面对一个不熟悉,甚至陌生的人,她实在建立不起一种发自内心的悲伤,与其虚情假意地哭几声,倒不如安安静静在家祈祷较为合适。

男人去了,什么时辰去的,她不知道,估摸着应该是子时前后,当时她记得他还咳嗽了两声,她问要不要紧,他没吱声,她以为没事。男人走了,她早有心理准备,但突然地,一句话都没留下,她还是很难过。总觉得有些遗憾。心下就有些埋怨男人,好歹等到儿子见最后一眼再走。想到儿子,她又不禁悲从中来,满打满算,永昶才刚刚十六,就成了没爹的孩子。

就在苗褚氏跪坐在堂屋迎接一波又一波吊唁的人流时,去集上买棺材的人却出了意外。棺材铺的老板老阴不是个死心眼的人,能在街上做了几十年生意,定有他的生财之道。但老阴有个缺点,听不得孬话,尤其在他赖以谋生的棺材上,你可以不买,但绝对不能说他的棺材有瑕疵,否则,对不起,不卖。敏河街上,包括以下的村子,都知道老阴的性格,是以,买棺材的时候从不多二话,看中就买,看不中就压价买,但绝口不提棺材那一茬。当然,老阴也熟知各个棺材的优劣,至于哪里有些微的瑕疵,更是心知肚明,也就肯松口谈价,买卖买卖,不就是你抬点,我降点,最后都接受么。

二牛不会说话,有时候一句话能把人怼到南墙,但是二牛心眼不坏,给谁干活都不惜力。知道二牛的脾气,都不以为然,不知道的就容易犯毛戗。这不,二牛作为主家的本家,本着为主家尽心的原则,围着最大最厚实的棺材转了足足三圈有余。

老阴叼着柴火棒,半眯着眼看阴暗的天空,心里却是忐忑不安。这个春夏之计做下的寿材,足足放了半年多了,整个棺木用最好的柏木打造,威武高大,厚重敦实,可惜,只在棺材盖正中的地方有一个补丁,那补丁是树楦所致,无碍实质,却爱观瞻,木匠为了好看,在树楦处补了一个櫒,看起来像一块衣服上的补丁。说穿了本没有什么,特别是油漆一刷,再大的补丁也会遮盖。

因为一块巴掌大的补丁,二牛的话就难听了。他说,要不是踮起脚尖看,这块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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