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冲喜(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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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浪费。这是浪费么?她不这么认为。为了男人生命,花在医院是花,花在过寿也是花,无甚差别。一个目标,只要对男人好,花钱无所谓,有人就有钱,没人了要钱何用。苗褚氏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开始了给男人过寿的场面排场。

夏至前一天早饭后,苗褚氏迈进了憨柱家。憨柱的女人正坐在地上摔捡来的麦穗。这个勤劳的女人,收割完自家的麦子后,挎着篮子捡拾了几近半亩的产量。地里的麦子,男人挣的麦子,都被她换成了银钱,积攒着给儿子娶媳妇用。捡拾来的麦子掏干洗净,碾成白面,留着待客,偶尔给男人和儿子打打牙祭。苗褚氏推开她家的大门时,她头都没抬一下,以为又是一阵风。待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苗褚氏吟吟的笑脸时,她忙不迭地起身,却因为起的过猛,眼一黑差点栽倒。所幸被苗褚氏一把扶住。她不好意思地一笑,继而忙不迭地跑进屋里,搬了板凳出来,又用袖子擦擦,让苗褚氏赶紧坐了。

苗褚氏坐在院子里,四下打量这个干净紧凑的院落,心下由衷地欢喜。年近五十的憨柱头前三个闺女,都已嫁作他人妇,膝前只有一个刚满十八的儿子大满。大满不屑于种地,像他爹一样做长工,而是去了枣庄北窑做了矿工。起初,憨柱两口子死活不同意,认为那是个要命的营生,无奈儿子死心塌地,寻死觅活非得去,憨柱两口子只好同意。谁知道儿子干了不到十五天,就逃回家里了,还说真不是人干的活,要是死里面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这才害了怕逃回来。憨柱两口子无限欢喜,征得东家同意,到苗家的窑厂做了学徒,跟着罗锅大爷打毛坯。

苗褚氏简单把要给男人过寿的事说了,并郑重邀请憨柱一家做客。憨柱的女人惊喜地不知说什么才好,团团转了几圈后,连连说,那哪行呢,那哪行呢。苗褚氏看着眼前这个淳朴能干的女人,握住她的手说,有什么不行的,又不是外人,外人我还不请呢。

苗褚氏走后,送出老远的憨柱的女人回来后长长出了一口气,她强忍着心头的激动,里里外外把事情想了一遍,才想起来忘了给东家倒水喝。我这脑子,她拍拍自己的额头,一天到晚想什么呢。

晚上憨柱回来,女人把苗褚氏安客的事说了,憨柱指指女人说,你咋不早说呢。

女人一愣,这说也不晚呀。

憨柱说你个榆木脑袋,明天就过寿了,空手去?怎么着得备点礼物吧?

女人恍然大悟,随即埋怨自己,又说,这都快二半夜了,弄什么都晚了,可咋办呀。

憨柱默默坐了一会,抽了半袋烟,随后烟袋往腰里一掖,开门走了出去。

女人一惊,黑天半夜你干么去?

憨柱看看女人,说给我拿点钱,人说吃鲤鱼蹿三蹿,明天东家过寿,咱也没啥好送的,我想买条鲤鱼送礼,花钱不多面子还好看,再说,东家待咱不薄,空手去吃大席人家不得笑话死咱?

女人点头称是,回屋拿了二十块铜板交给男人。末了,忍不住问,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买?

憨柱忍不住笑了,我是急糊涂了,这钱你先放着,我明早起来去青石集买,早起会回来不耽误干活。

两人睡下后,又絮絮叨叨聊了好多,最后无不为东家病情的好转宽慰,更为东家的仁义庆幸。

第二日,天刚拢明,憨柱就起身去了阴平街。去之前,他喝了一碗女人冲的鸡蛋茶。这是他一个人独享的特殊待遇,几十年了从未间断。虽然一碗鸡蛋茶,但在普遍贫穷的苗家庄的庄户人家里面,也是蝎子屎---独一份。为此,赢得许多人的羡慕,或者不屑,认为他是穷烧包,一个给人做长工的还天天一碗鸡蛋茶,那不是烧包是什么?跟东家学,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那碗鸡蛋茶。

憨柱喝鸡蛋茶由来已久,那还是刚成亲的第二天早上,女人端来热腾腾香喷喷的的鸡蛋茶让他喝,看着黄黄的汪着点点油花的鸡蛋茶,他大吃一惊,老娘还没有如此待遇呢,就生气不喝,觉得新进门的媳妇偏向,这是恪守孝道的他尤其不能容忍的。新媳妇笑着告诉他,就是老娘让单门给他冲的鸡蛋茶,又低了头微红着脸说,昨晚上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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