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女仙十五(1 / 2)
1、许飞琼
唐开成初年,进士许瀍在河中一带游历,忽然染上怪病,昏迷不醒。亲友们围坐守候,以为他命不久矣。谁知三天后,他猛地坐起,抓起笔在墙上狂书:晓入瑶台露气清,坐中唯有许飞琼。尘心未尽俗缘在,十里下山空月明。写完便又倒下,不省人事。
次日,他再次惊醒,提笔将第二句改为天风飞下步虚声,随后如醉般呆坐良久,才渐渐回神。他告诉众人,自己梦中被引至瑶台,见三百仙女居于琼楼。其中一位自称许飞琼,命他赋诗。诗成后,她又道:不愿世间人知我名姓。命他修改。众仙和诗赞叹,最后对他说:你终会再来,如今且归。便有人引他返回人间。
许瀍病愈后,墙上墨迹犹存,却无人能解其中真意。后来他仕途平淡,终身未再提及此事,只是每逢月明风清之夜,总爱独坐庭前,望着天际出神。
世人总向往仙境,却不知仙缘或许就在一念之间。许瀍的梦,是真是幻已不重要——那片刻的瑶台清露、飞琼仙韵,早已成为他平淡人生里最璀璨的星光。或许神仙从不在意被人记住姓名,她们留下的,不过是让凡尘中的我们,偶尔抬头时,能看见月亮更亮一些。
2、裴玄静
缑氏县令的宅院里,裴玄静总爱独自待在西北角的小阁楼上。这个自幼能过目不忘的才女,及笄后却迷上了道经。父母为她辟出一间静室,可每当侍女送饭时,总能听见里面传出女子的谈笑声,推门却只见玄静一人。
二十岁那年,父母将她许配给鄠县尉李言。出嫁前夜,玄静将道袍仔细叠好,压在陪嫁箱笼最底层。婚后才满月,她就对丈夫坦言:我自幼修道,神明不许我为人妻。没想到李言也是个慕道之人,竟点头应允。从此,玄静搬进后院净室,终日焚香诵经。
大中八年八月十八日,温县李氏别业的上空突然仙乐缭绕。管家冲进后院时,只见玄静身着道袍立于庭中,一只白凤正敛翅落在她身旁的石榴树上。在众人惊呼声中,她跨上凤背,随着仙乐向西北飞去。石榴树被凤翼带起的风吹得沙沙作响,枝头还留着几颗未及摘下的红果。
后来李言终身未娶,每年八月都在庭院摆上石榴。有人说曾在终南山见过玄静,她笑而不语,只是指了指天上流动的云彩。
世人常把得道成仙想得轰轰烈烈,却不知真正的超脱往往就在日常的取舍之间。就像那株石榴树,既不必连根拔起,也无需永远停留,只要在适当的时候,让熟透的果实自然坠落。
3、戚玄符
冀州城外的官道上,一个衣衫褴褛的道士突然停在那户正在办丧事的人家门前。三岁的女童躺在草席上,面色青白。道士从脏兮兮的衣带里摸出一道黑符,贴在女童额头:此女合该成仙,不过是暂闭了气窍。
女童突然睁眼时,道士已不见踪影,只留下这个名字。从此,这个死而复生的女孩就成了乡邻口中的异数。十七岁嫁作人妇后,公婆的棍棒常打得她后背渗血,她却总在夜深人静时对着北方的星空跪拜——那里有她三岁时见过的北岳真君。
大中十年八月,正是秋收最忙的时节。玄符在井台边洗衣时,忽然有白鹤掠过头顶。当晚,公婆听见她房中传来环佩之声,举灯查看时,只见案几上留着半碗朱砂色的汤药,窗棂外飘着几片闪着金光的羽毛。
村里老人说,那夜北斗七星格外明亮。而玄符的公婆,从此再也不敢随意鞭打儿媳,连说话都轻声细语起来。
命运给戚玄符的是一手烂牌:幼年夭劫、严苛公婆、卑微身份。但她把苦难都当修行,将委屈都化慈悲。原来仙缘不在九霄云外,而在如何对待落在身上的每一记棍棒——当你不把伤痛当作折磨,它们就成了度你飞升的阶梯。
4、徐仙姑
北齐仆射徐之才的女儿徐仙姑,活了几百岁,容貌却始终停留在二十四五岁的模样。她精通禁咒之术,独自游历天下名山大川,常在岩洞林窟中栖身,偶尔也寄宿僧院。
一次,某寺院十来个轻狂僧人出言不逊。仙姑不以为忤,只是淡淡一笑:我一个小女子,敢独自云游四海,不避虎狼,难道还会怕你们这些鼠辈?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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