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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厉鬼被撕裂成魂块, 再被吞噬殆尽之前,他无时无刻不在畅想坐上鬼将之位的未来图景,可从未想过, 鬼将已然不是鬼将,而成了他终其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鬼王。
众鬼无一胆敢发声,甚至无一敢多看, 纷纷缩成一团,垂下头,恨不得在鬼王面前隐身。
真宿却尾巴毛都炸开了, 拧着眉将鬼王拽回了中室。
鸩王行事太残暴了。
入魔虽暂且抑制住了, 但很显然,鸩王的行事作风都变了,换作以前的他,自当有一套御人之法,而非说打杀就打杀,草菅人命。
更不见鸩王面上有半点愧色。
陛下。真宿想劝, 话提嘴边, 却不知如何开口。毕竟他入魔与成鬼,都与他脱不去干系,想必鸩王也不是自甘堕落至此的。自己又如何能怪罪他呢?
更甭说将他带回阴曹,正经走转生之道了。说自己软弱,或是徇私也罢,真宿觉着自己根本办不到。
一旦转生,便与自己毫无关系了真宿背后的四重瓣隐隐要冒出新的一重, 发着可怖的热度。
有道清越的声音一直在他次紫府里回响:与鸩王结契不就好了,将他永远捆在你身边,他便不会忘记你!
在真宿陷入天人交战之时, 鬼王却忍无可忍地将人逼进了墙角,指腹重重地摩挲着真宿柔嫩的脸颊肉,寒声质问道:庆儿方才是要和别人结契?
真宿思绪被打断,一时没多想,便老实地点了点头。
鬼王哽住了,猝然急喘了一下,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你怎么敢的?!
什么臭鱼烂虾也收?你就宁可选择那种货色,也不选本王?越说,鬼王话语间越是止不住满溢出愤懑。
抛弃他一次尚且不够,这回还当着他的面,另择旁人!叫他如何不怒极?!
鬼王四散的威压又一次将地宫所有鬼都压在地上直不起腰来。
真宿则犹如受了当头一棒,愣在了当场。
我不能,同陛下结契。真宿艰难地说道。他已然害鸩王丢了性命,若再因一己之私,他个人与魔头的恩怨,将无辜的鸩王牵扯进来,无疑是不妥的那是他自己的命,他自己的仇怨。《五至经》再强,他也依然没有把握,最终能在与魔头大战之后存活下来。
魔头吸走了他一半的修为,实力大增。全盛时期的他都被打成废人,每每想起,即便知道是自己的恐惧在深化着对方无敌的形象,可他无法,他现下仍处于完全不值一提的实力范畴,别说对抗魔头,便是在魔头眼底下逃走,亦实属天方夜谭。
鬼王却仿佛没听到真宿方才的话,掐着真宿的下颌,欺身压着真宿,不容他动弹,然后恶狠狠道:你休想再抛下孤,独独将孤排除在外!听话,同孤结契,孤不许你选别人!
真宿一扭头,试图挣脱鬼王钳制自己的手,用盈着泪光的金眸向鬼王瞪了回去,决绝道:我不同你结契。
但真宿不愿再伤害鸩王,正打算与鸩王分析利弊,解释清楚以前死遁的缘由,以及一切来龙去脉时,他反扣在腰间的阴兵符,蓦地发出了亮光。
下一刻,真宿满腹的心里话尚未脱口而出,人便从鬼王抵墙的臂弯之中,凭空消失了。
鬼王狭长的凤眼微微一怔,随之而来便是要将地宫整个掀翻的恐怖阴煞气。
逃?本王看你能逃得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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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廉村。
明明该是白天,天上却日月无光,覆着厚厚的云层,压在整座村庄的墙头房顶之处。
虽说天生异象,但不见狂风,更不见骤雨,要养家做活儿的人还是多数,是以屋外头仍有不少人提着灯在赶路或是劳作。
不知是出错还是为何,真宿一眨眼被传到了村子的某一户人家家中。
赶巧一家子都在正堂吃中饭,真宿从人家祭拜祖先的神龛后头走出来,吓得老爷子一句祖宗并着饭粒喷了出来。
其余家眷更是瞠目结舌。
再定睛一看,他们才发现真宿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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