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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册封大典来得那么顺理成章。钦天监早早算定的吉时里,大皇子不过半日便入主东宫。赏赐如流水般涌入东宫, 护卫与宫婢林立里外, 满目皆是喜庆之气象。

真宿静默旁观,脊背依旧灼热如烙,眸中赤色时隐时现。

未几,太后再度中风的消息传遍宫阙。鸩王这回终是遣了御医前去诊视,得知其绝无康复之望后,便以免去芹嬷嬷操劳为由, 强令这位侍奉太后半生的老仆告老离宫。偏生此番操作, 使人根本无从指摘,确似体恤下人的仁政。

失了倚仗的芹嬷嬷,更是无从违逆。

最忠实的仆人离开身边,纵使太后日后能够苏醒,周遭早已换上了鸩王的耳目,这位曾暗中左右朝堂的大人物,余生也只能困在这蔚熙宫, 做个令不出宫的病者了。

真宿对鸩王的狠绝,并无微词。鸩王毕竟并非是真正的余斛帝,纵与太后相处数载, 但太后屡屡下的无一不是招招毙命的死手,鸩王这般处置已算宽宥。

换作他是鸩王,留她全尸,方是他最后的仁慈。

太阳穴突地刺痛,真宿猛然惊觉方才所思是何等的残暴嗜血,慌忙从中抽离思绪。后颈乃至整个后背都沁出冷汗,泛起整片的鸡皮疙瘩。不知为何,近来他总是极易走极端,仿佛有股无形之力正勾出他骨血里蛰伏的凶性。

凝神,静心。

压下恶念后,真宿不再深想。消过食,他本欲回耳房歇息,却碍于鸩王旨意,只能侧卧于那张美人榻上,脸故意朝着里头。

落后几步进门的鸩王,倏然刹住了脚步,盯着真宿那背部曲线,明明被偏厚的袍服挡得严实,仅在腰侧因躺姿而凹陷出一道柔弧,竟使鸩王喉头一紧。

他紫府又是一番震荡

放在寻常,真宿的举手投足虽能牵扯他的心神,但是从未有今日这般不仅觉得真宿身上的奇楠木香尤为强烈,个中甜味比之以前要重得多,闻着就跟泡糖水里头了似的。

鸩王绷紧了浑身肌肉,才堪堪抑制住了想把人掳过来亲尝的危险念头。偏真宿那截雪色脖颈微微泛着珠光,猫儿似的眼眸偷偷觑着自己,每看上一眼,鸩王便觉有股热劲自丹田处窜向四肢百骸,势要将其神智焚毁殆尽。

昨日分明不至于此,怎样想都应是他的紫府濒临崩溃所致。他被困于此已太久太久了朝代不断交替,而他修炼帝王道已两百余载,境界由君升至了王,却依然寻不到办法脱离这史书生成的世界。

又或许是因为禁欲太久。为了不稀释来之不易的龙气,他连自渎都极少为之,同时为保当代龙脉之纯正,他向来是将原帝王的龙气渡予妃嫔,敷衍了事,从不碰这些凡人。待她们靠龙气诞下皇嗣后,便连传召侍寝这等表面功夫都不屑做。

唯此一人,能勾起他的欲望。只是如今问题在于,这欲望也来得过于迅猛而无法控制了。

鸩王眼底暗潮翻涌,目光炙热得让真宿如芒刺背,他不知鸩王那仿佛要铸穿自己的视线所为何意,遂不再面壁,欲要背过身去。

然而鸩王已三两步迈至龙床前,龙衮都不曾脱下,只摘了冠,便坐到床上,被子一掀,搭着长腿躺下了。

其动作之快,使还没来得及翻身的真宿,放弃了动作,乖乖睡下。

龙床床头与美人榻之间仅隔了两掌宽,原是鸩王特意命人挪近,欲使真宿更贴近己身。此时却颇有搬石头砸自己脚之感,翻涌的情.欲如沸水难抑,偏又强自按捺,俨然陷入了煎熬又甘美的境地。

而真宿只一心修炼。趁着离鸩王近,有龙气护佑,是以一顿凝神运功。炼化好的毒一指接一指,而之前从销金窟处抄来的一大堆毒物,已被他炼化了十之一二。依照这般昼夜不辍,不出两日便可达成半数。

午后,太子觐见。真宿被外间进来的芷汐轻拍唤醒,金眸一睁,作出惺忪模样,然后转头准备伺候鸩王起身。

鸩王闻到那一直萦绕着自己的香甜气息骤然欺近,霎时就睁开了布满血丝的凤眸,嗓音沙哑道:朕起了,不用过来。

真宿腹诽:这就一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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