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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猛烈起伏,险些溢出粗重的急喘声,他连忙嵌紧了后槽牙,眉峰低压,眼底攒着浓得化不开的郁色,一如骤风暴雨来临前的天空。

真宿不知鸩王为何忽然间神色这般可怖,旋即想到自己体格发生这么大变化,当是进史书前用以伪装的法术失效了,若是如此,那么不止身体,自己的面容莫非也变了?!

真宿悄然下床,按下心虚,垂首问道:陛下晨安,现下可要洗漱?

然而这一起身,无疑更为直观了。

鸩王盯着真宿那仅比自己耳下低寸许的额头,眸色愈发沉郁。明明昨日对方头顶尚不及自己锁骨,一夜过去,竟长高至此。他若再近半步,无须低头,便能亲上真宿的额头。

不可。鸩王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待他查明紫府不稳的原因之前,应尽可能与扰乱他紫府的因素拉开距离,尤其是对真宿。

鸩王的神色恢复了寻常的冷然,真宿不由暗暗松了口气,见鸩王没有反对,便匆匆走出王帐。

当真宿出帐时,立于帐门两侧的守卫余光瞥及一道稍稍躬身出帐的身影,下意识以为是鸩王,遂开口道:陛下早。

然而待那身影走出几步,再回身看向他们时,那袭与庆随侍一样的蟒袍之下,竟是一位身量颀长的青年,那双金眸虽十分熟悉,但长相却比那位少年随侍成熟昳丽了数倍,教他们一时说不上话来,甚至遗忘了自己方才唤成了陛下的大错误。

二位辛苦。吾去为陛下备洗漱之物。真宿见他们呆若木鸡的模样,便知果真不妙,说罢便转身走了,步履迅疾。

行至打水处,负责烧水供水的后勤兵看见那截蟒纹衣摆后,头也不抬地先打起了招呼,庆大人今日抬头刹那,猛然对上真宿那陌生但冲击的俊逸长相,手中的水桶骤然脱手,好在真宿伸手扶了一把,才没真砸了水桶。

那桶中热水激荡,一如后勤兵心中情绪。

真宿没在意,自顾自寻了个大水缸,垂头望向水面,终于得以打量自己当下的模样。

他此时的形貌,并非元婴后期之前的少年模样,亦非元婴后期的模样,而是介乎二者之间,从未出现过的模样。

为何会这样?真宿无比疑惑,敞开神识内视后,发现丹田处还有几丝残留的绛紫气息。

是丹田搞的鬼?甫一修复,就迫不及待地吸收了鸩王身上的龙气。而这龙气竟能加速他真仙体的成长。若想逆向生长,怕是只能动用灵力了,然而他仅存的最后一缕真气,是为脱出该小世界所用,固然不可能用在恢复形貌这种事上。

何况鸩王已然亲眼目睹,变来变去只会更难解释。若是旁的人还两说。

真宿索性不再思量,打了水便往营帐走。

回到王帐时,鸩王已更衣完毕。只是素日里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却漏了几绺零落的鬓发在外,乍眼看去,竟平添了两分不羁浪荡之感。

真宿提出要为他重梳,鸩王过了数息才反应过来,随后摇头道:不必了。

鸩王勾起那几绺鬓发,简单编了两股,从额前绕于脑后束起,便不去管了,全程没让真宿近身。

明明近来鸩王愈发习惯让真宿近身伺候,为他擦脸,为他梳发,为他刷牙等等,他则挨在椅背上趁机假寐一小会儿。此时却又回到了真宿刚当上随侍时,鸩王事事亲力亲为的模式。

真宿本该乐得轻松,但心下却堵堵的,有股忽然被排除在外的烦躁。真宿微微拧起眉心,金眸变得黯淡。

鸩王心不在焉地擦完脸,无意间撞上真宿那稍显失落的神色,心头不由一紧,正当他寻思该如何缓和的时候,外面传来急报。

鸩王深深睇了真宿一眼,终究什么都没说,便出帐去了。

真宿听到离去的脚步声,半晌才抬起目光,猫儿般的眼尾微微低垂。

陛下,是枫国遣人来了,称要和谈。严中郎将好眠一宿,此时精神无比,神色虽严肃,但甚是从容。

鸩王从鼻腔哼出一声回应,眉眼比之以往都要冰冷,显然兴致不高,转身进了严中郎将的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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