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 / 4)

加入书签

较她的残臂,总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她以为他不会对自己有所隐瞒。岂料在弥留之际,赐给了她一根刺,狠狠地扎在了她的心头。直至最后一刻,他牵挂的却仍是犀家,甚至一个外人,而非她和他们的孩子!但她如何怨他!怎舍得怨他!

犀大将军仍是沉默,吐出的气息仿佛凝着死气。而军师想避嫌也晚了,只能在一旁,神色复杂地看着地面沉思。

该下黄泉的是你!你二哥为你操心了一辈子,你却在这儿做什么?你想让他成为罪人吗!他就是养了你这么个废物吗!你要是害整座城的人去死,谁还看得起他!他操劳一世,为整个犀家,为封家义子,到最后,莫非要担一个灭城罪人的亲兄长这千古骂名吗!你是人不是!!你怎么舍得?!关氏痛彻肺腑,字字啼血。

过了半晌,关氏以为犀大将军仍将自己藏在蚌壳里,不愿面对,正想继续骂时,犀大将军蓦地跪了下来,朝着城内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关氏不知他是在拜谁,是拜百姓?还是她的夫君?

未待关氏想明白,犀大将军倏地朝她转了过来,此时他那双浑浊的眼珠子,竟一扫尘雾,变得清明通透了起来。\微¢趣`小*说.王· ~已?发′布-蕞`欣′章+截-

犀大将军默默戴上头盔,擦了擦身上战甲的灰,光芒重新打在了甲片上,再折射出去,显得锃亮。

嫂子说得对。我犀某纵是要死,也该死在百姓前头。我怨错了人这些日子以来,我心底怨的是圣上,所以我不动,只等圣上来,只为等到圣上口中一句歉疚的话。

然,这本就是我犀某的命数,而非圣上的错。原是我的矛头没对准真正的敌人----犀大将军的眸子里窜起火苗,那火光映照着人们的希望,我就是下地狱,也要将那群枫国宵小一并扯进地狱里,一个不剩!!!

嫂子,待我将城守好,杀枫国奸贼个片甲不留,我再提头来见您。犀大将军对着关氏深深鞠了一躬。

关氏眼眶泛红,但嘴上并未领情,愚忠,愚蠢。高位之人,眼中有权,有利,甚至有苍生,却无‘我们’。

犀大将军却久违地笑了,笑中尽是心酸,却带着一丝释怀,把自己与百姓区分开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一切。不光‘我们’。

一旁的军师终是喟叹一声,眸光粼粼,并无多言。

关氏也沉默了。

就在犀大将军准备下瞭望塔,亲自视察军情时,忽有两名小兵跑了上来,报说底下有民众发生暴乱,称他们家里人都生病了却没法就医,医馆药材都被富商垄断了,遂威慑说不让出城那便玉石俱焚。

犀大将军没有犹豫,浓眉一抻,即刻命他们带路,便要从旋梯往下。

然,谁也没想到的是,趁犀大将军转身的刹那,其中一个小兵竟抽出匕首,冲向关氏。

犀大将军惊觉不对,但方抬腿张嘴,那匕首已刺破关氏的红比甲,即要扎入关氏的腹中----

千钧一发之际,暗处蹿出两个身影,一人以剑尖挑开匕首,一人则从旁将那小兵撞倒并用膝盖死死制住。

犀大将军也及时回身,极快地横伸手臂,将另一小兵脖颈钳制住,以防同谋。其后发现,果不其然,这个小兵手里也握着把淬了毒的匕首。

好生狠毒!犀大将军一怒,便将人膝盖一脚踢碎,摁着头撞进地里,当即血溅一地。

关氏只失色了一瞬,便理了理散乱的细发,冷静了下来,欠身道:谢过二位。

二人微微躬身颔首,腰间的银虿腰牌也随之晃动。

犀大将军和军师自是认出来了,惊诧道:你们!那陛下来了吗?!

两个银虿暗卫立于关氏身后,关氏则淡笑道:还在路上吧。小叔你以为我是怎么进来的?

崀城三个城门皆久未升起,城墙四五丈高,且墙外都架有防御工事,每十丈设有两哨兵,兼之崀城还有天然护城崖,是出了名的易守难攻,是以根本没有偷摸进来的可能。

那便只剩下----崀城与云城、天壑城输送粮草的暗道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