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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听的话说,一句劝都没有。

赵恪霖的手微微一动,知晓自己定是被发现了,便欲要往回走。

然而赵千衡刻意提高声量,接下来说出的话,让赵恪霖不禁止步了。

年纪轻轻,资历近乎没有,却一下子坐上随侍这样的位置,且听闻他耳上戴的还是陛下所赠。果真这些阉人都是一路货色,只会媚主,一无是处。

耳上戴的是指耳珰?戴耳珰的宦官,赵恪霖一下子便想到了真宿,当日真宿昏迷时他便注意到了对方耳上的真珠耳珰,但是后来真宿终于醒来,他太激动了,就没顾得上过问那耳珰竟是陛下所赠?不对,真宿何时当上了随侍?还跟去了边疆那么危险的地方?!

赵恪霖轻按住了墙,才稳住了身形,然后徒留下颓唐的背影,消失在了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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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数架马车从夜雾中冲出,数百名禁卫军骑着高头大马护在周围,城外的整条官道似乎都在震颤,两侧林间月影婆娑,被惊起的鸟雀不知几何。

坐在车内的真宿,被马车的颠簸弄得面上没了表情。

他们坐的并非符合帝王出行礼制的车舆,而是轻装马车,既不豪华也不避震,但胜在速度足够快,不出意外,三日便可赶到崀城外围。

车内十分昏暗,因马车是木制的,又这般摇晃,点油灯或是蜡烛都不适宜,只有车外红灯笼照进来的一丁点亮光,红得晃眼。

鸩王没法看卷宗,也用不了小型沙盘,但不妨碍他在脑中盘算与沉思。

真宿都有些担心鸩王会熬坏身体,因这赶夜和颠簸着实太累人了,他一介真仙体都难受了起来。

因此真宿问身旁的鸩王:陛下不睡一下吗?

恰在此时,马车轱辘不知碾过了何物,车内二人皆被颠得腾空了一瞬。鸩王默默偏头斜睨了真宿一眼,眼中是一种超然的无可奈何,仿佛用眼神回答他:这如何睡得下?

真宿不禁闭了闭眼。其实他本可以用内力稳住自己,可上回将养心丹的毒全部炼好备用后,并未来得及将丹田修复完全,为免打断修复的进程,这段时间他都尽量不使用内力。

反正人颠不坏,座位上也垫着软垫,不至于很痛。

就是颠得他险些坐进了陛下怀里。

真宿扒住车厢边沿,看着眉眼间透着疲惫的鸩王,想起来自己早些时候才说过会照顾人,于是顿了顿,开口道:陛下要不挨着我睡会儿?

这时一道如鹰隼般的目光打到了真宿身上,明明车内昏暗得可以,真宿却似乎看到了那道目光里,潜藏着有如星辰或是沙海一样的东西,细细的碎碎的,隐隐发着幽光。

下一刻,他听到鸩王回了一句好,然后一个颇重的物什便压到了他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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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颠点好啊,颠点好(

第42章 随侍 拾

鸩王竟将头枕在了他的腿上。

沉甸甸的, 对方明显是卸了力气,也不知该夸他对自己太过信任,还是该说真是毫不客气。

真宿本意只是让鸩王靠着他的肩, 不过再细想,这人即便端坐时发冠都几乎抵着刻意挑高的车顶,若真倚在自己肩头, 那怕是脖颈都要折了,这般枕着腿反倒更妥帖些。

鸩王躺下去后,真宿觉着自己的气息稍重些, 都可能会惊动鸩王鬓边的碎发, 是以放轻了呼吸,手悬空着不知该放在何处,无意蹭了蹭自己的袍服下摆,却触及一片硌手的刺绣。

他又不免想到:枕着他衣服上繁复纹样的鸩王,会不会觉得不适?

于是真宿伸手扯过一张绒毯,打算垫在鸩王的侧脸下。然而发现鸩王面朝前方阖着眼, 气息已渐趋绵长。

外头马蹄声轰隆, 疾风掀帘呼啸而入,昏暗至极的车厢内,灯笼红光忽掠,一只在暗色中依然泛着莹白光泽的手覆在了鸩王的耳上,纷扰喧嚣顿时变得遥远,软薄的绒毯则披盖在了鸩王身上,恰好掩住了鸩王搭在腰侧上暗暗收紧的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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