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晾衣绳上的露水,会走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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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梦见已故的老伴在喊:“老头子,收被子啦!”他“腾”地坐起,掀开被子就往窗外冲。

小丫头梦到妈妈的声音:“囡囡,看露珠跳舞呢。”她揉着眼睛推开窗,羊角辫在风里翘成小刷子。

苏月璃在实验室趴在桌上打盹,梦见父亲拍她肩膀:“月璃,该给阵图做标记了。”她猛地抬头,额头撞在桌沿,却顾不上疼,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无痕者”僵在原地。

铁丝还在震,他能听见四面八方的窗户“吱呀”打开,此起彼伏的“谁啊?”“怎么了?”像潮水般涌来。

他咬着牙要继续动作,可指尖被电流灼得发麻,剪线钳“当啷”掉在地上。

天快亮时,“无痕者”裹紧蓝布衫往巷口挪。

刚转过墙角,七个扎红领巾的孩童“呼”地围上来,领头的小胖子叉着腰:“你不是我们这儿的!”

“胡说,叔叔就住三单元。”他强笑着摸口袋,想掏糖块。

“三单元王爷爷前天去女儿家了!”扎羊角辫的囡囡踮脚戳他胸口,“你昨天没帮李奶奶提菜,前天没给张爷爷送煤球,昨天的露水走得特别急,就是因为你!”

孩童们七嘴八舌,声音像串小铃铛。“无痕者”额头冒出汗,后退两步撞在墙上,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脚边的青石板上多了道淡红的线——从晾衣绳下一直延伸到这儿,像谁用看不见的笔描的。

楚风站在二楼阳台,手里端着茶缸。

他没开破妄灵瞳,却能听见整座楼的呼吸——晾衣绳轻颤,窗棂轻响,连墙角的老黄狗都在哼唧。

阳光穿透云层,斜斜照在铁丝上,一滴露珠正缓缓往前爬,在金属表面拖出条银线,像在写什么字。

“有些眼睛,从来就不需要睁开。”他低声说,茶缸里的水荡起涟漪。

视线扫过拆迁区的断墙,角落处一座不足三平米的土地庙撞进眼帘。

褪色的红漆斑驳,香案上落满尘,只有供桌下的蛛网织得异常规整,像张细密的网,正随着穿堂风轻轻摇晃。

晨雾散了,远处传来推土机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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