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瞎子回了家,门是开着的(1 / 2)
晨光如银剑劈开海雾的刹那,断崖上的血烛同时爆亮十倍。
苏月璃仰着头,睫毛被强光刺得发颤,却舍不得眨眼——那道悬浮在铜扣上方的虚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实,轮廓从模糊的水墨渐变成清晰的骨相,连衣摆被海风掀起的褶皱都纤毫毕现。
“是他。”她喉咙发紧,指尖无意识地揪住胸前的银链——那是楚风第一次在古玩市场捡漏时送她的小玩意儿,说是“防碰瓷护身符”。
此刻银链贴着心口发烫,烫得她眼眶发酸。
她抬起手,指尖几乎要碰到虚影的下颌,又猛地顿住。
昨夜焚烧父亲笔记时,纸灰里浮现的那行血字突然撞进脑海:“代我交此物。”
她转身的动作带翻了脚边的罗盘,青铜盘面在石地上滚出清脆的响。
阿蛮刚要俯身去捡,就见她从登山包最里层抽出一只木匣。
匣面的刻纹让他瞳孔微缩——半枚楚家玄鸟纹与苏氏镇墓符纠缠着,像是被利刃强行嵌进木里,边缘还留着新鲜的木屑。
“不是信物......是钥匙。”苏月璃的拇指抚过刻纹,木匣“咔”地轻响,自动弹开。
阿蛮的呼吸蓦地一滞。
匣中没有他预想的古玉或竹简,只有一盏青铜灯。
灯身布满虫蛀般的咒文,灯芯焦黑如炭,却有若隐若现的金纹顺着灯壁流转,像极了苗疆古籍里记载的“昭明灯”。
他正要开口,苏月璃已咬破指尖,鲜血滴在灯口。
“慢着!”阿蛮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他另一只手掐了个巫族问灵诀,咒文在掌心凝成幽绿光雾,“这灯不燃于火,燃于愿。
你要献祭记忆?“
苏月璃望着他腕间那串用蛊壳串成的手链——那是她上次在苗寨被尸毒侵蚀时,阿蛮用本命蛊救她留下的痕迹。
她忽然笑了,笑得眼尾发红:“他听见我的声音才回来......这次,换我替他守一段黑。”
话音未落,灰鸦的义眼突然发出蜂鸣。
这个前特务组织的杀手半蹲着,仅剩的右眼被机械义体覆盖,此刻正闪烁着暗红的光:“地下有异动。”他的声音像砂纸擦过刀刃,“不是能量波动......是‘节奏’。”
雪狼立刻单膝跪地,耳尖贴着地面。
这位昆仑野人的后裔听觉能穿透三千米岩层,可片刻后却摇头:“无脚步声。”
阿蛮的脸色瞬间阴沉。
他扯开衣领,从脖颈处摘下一只镶着蛇牙的银盒,倒出三只半透明的蛊虫。
蛊虫顺着他的耳道钻进去,他的瞳孔逐渐变成与蛊虫相同的淡金色。“他在‘敲’地脉。”他的声音发闷,像是喉咙里塞了团棉花,“用心跳打节拍。”
断崖上的风突然停了。
众人屏息,连浪涛拍岸的声响都模糊成背景。
然后——咚、咚、咚——极细微的震动从脚底传来,像古寺里的晨钟,又像心跳。
苏月璃浑身剧震,她忽然想起三个月前楚风下斗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时他站在盗洞口,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说:“若我不回,录音笔里的声音就是信物。”而此刻的震动,正是那段录音的摩斯密码节奏。
“他不是要我们点灯......”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在告诉我们,他已经醒了。”
话音刚落,昭明灯“噗”地燃起。
没有火折子,没有引信,灯芯上腾起一缕淡金色的火焰,像一滴熔金坠入墨池,瞬间照亮整座断崖。
阿蛮的蛊虫“唰”地从耳道窜出,在火焰前排成三列,对着灯芯叩首;雪狼的兽纹护腕泛起青光,那是昆仑古训里“见圣物而拜”的征兆;灰鸦的义眼突然熄灭,他捂着右眼后退两步,喉结滚动:“这是......愿力具象。”
海边传来礁石崩裂的脆响。
众人转头望去,就见海蚀崖的裂缝里缓缓走出一道身影。
他赤足踩在碎石上,深灰的冲锋衣破了好几道口子,露出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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