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经济律定商贾道(1 / 4)
洛阳西市,人头攒动,喧嚣鼎沸。然而这看似繁华的景象下,却涌动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暗流。
“又跌了!河东盐又跌了三钱!”一个盐贩子看着手中几乎无人问津的盐包,哭丧着脸,“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早知道全换成幽州的粗盐了!”
不远处,一个米商正与伙计焦急地低语:“快去打听清楚,南阳的粮船到底什么时候到?再不到,咱们库里的陈米都要发霉了!不是说糜先生掌管的均输平准署已经调控粮价了吗?怎么还是这般波动?”
而在市集一角,几名工匠模样的汉子围着一名小吏,情绪激动:“官爷,您行行好!我们这‘陈氏曲辕犁’可是得了将作监认可的,为何不准在此售卖?那些仿造的劣质犁头反而大行其道!”
小吏面露难色,支吾道:“上头…上头没这规矩啊…我只管收市税,不管你们谁真谁假…”
混乱、无序、投机横行、良币被劣币驱逐。这就是刘宏微服私访,在西市亲眼所见的景象。他穿着一身寻常绸衫,站在一家茶肆的二楼,凭栏俯瞰,眉头紧锁。身后,同样便装的荀彧和侍卫统领史阿沉默而立。
“文若,你都看到了。”刘宏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熟悉他的荀彧知道,陛下此刻心中已燃起怒火,“朕设立均输平准署,投入内帑,委任糜竺,是要平抑物价,安定民生。结果呢?盐价暴跌伤灶户,粮价波动苦百姓,劣器充斥坑农户!糜竺能力毋庸置疑,可他就像是在泥潭里划船,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着力!为何?因为无法可依!无规可循!”
他猛地转身,目光锐利如刀:“商人逐利,天性使然。若无律法划定跑道,明确规则,他们就会像脱缰的野马,为了利润践踏一切!朕的新政,岂能毁于这经济乱局之中?”
一个时辰后,南宫清凉殿。气氛凝重。
糜竺跪伏在地,俊朗的脸上带着疲惫与惭愧:“陛下,臣有负圣望!均输平准署虽尽力调控,然…然民间巨贾囤积居奇,串联操纵,往往臣这边刚平抑了粮价,他们便在别处掀起风浪。盐铁之事更是复杂,官营、私营、走私…盘根错节,臣…臣很多时候束手束脚,许多手段名不正言不顺,难以施展。”
陈墨也在一旁,他不如糜竺善于言辞,只是闷声道:“陛下,将作监新式农具、水车,图纸流出甚快,仿造者众,粗制滥造,损坏后百姓却怨官府之物不坚…长此以往,恐无人愿再钻研新技术。”
刘宏没有立刻让他们起身,他踱步到殿中悬挂的巨幅《汉十三州舆图》前,沉声道:“起来吧。此事,罪不在尔等。是朕疏忽了。只给了你们任务,却没给你们武器和盔甲。”他手指划过地图上标注的主要产粮区、盐场、铁矿,“经济之事,关乎国本,岂能只靠行政命令和个人的操守能力?必须要有法度!要有让忠臣能放手做事,让奸商无所遁形,让巧匠得以保全其利的法度!”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糜竺和陈墨,最终落在荀彧身上:“文若,你总领尚书台,精通律法政令。朕欲制定《均输平准法》、《盐铁专营细则》,乃至《工器专利律》,为糜竺、陈墨,乃至天下循吏、良商、巧匠,立下规矩!你以为如何?”
荀彧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他深深一揖:“陛下圣明!此乃固本培元之策!昔日桑弘羊行均输平准,虽有效绩,然其法不彰,后世褒贬不一,根源便在于未能形成完善律法,人亡政息。陛下若能以律法形式将此等国策固定下来,明定职权、程序、权责与罚则,则新政基础可固,纵有波折,亦难动摇国本!”
“好!”刘宏一击掌,“那就即刻着手!糜竺,你将均输平准署运行以来遇到的所有难题,各类奸商手段,所需权限,一一列出!陈墨,你将技术推广中遭遇的仿造、劣质、产权纠纷等事,详细陈奏!文若,你牵头,组织精干律法之士,以这些实际问题为导向,给朕起草一部…不,是一套能让我新汉帝国经济健康血脉,商贸畅通无阻的律法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尚书台的一间偏殿几乎成了不夜之地。以荀彧为首,包括从廷尉府、大司农衙门抽调来的精干官员,以及糜竺、陈墨这两位“特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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