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南宫独坐思过往(2 / 3)

加入书签

势扑灭时,他心中没有多少得意,只有一种沉重的庆幸——他终于,逆天改命,将这最大的内乱扼杀在了摇篮里。“数百万可能死于战乱的生命……至少,在这一世,得以保全。”

最后,记忆定格在不久前那惊心动魄的几日。德阳殿上,他掷下白虹剑,皇甫嵩率羽林军雷厉风行,将盘踞宫廷数十年的张让、赵忠等权宦及其党羽连根拔起,血染宫闱。何进吓得自缚请罪,交出权柄,外戚势力土崩瓦解。那一刻,他站在权力的巅峰,俯瞰着匍匐的群臣,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权力集中。“百年宦官之祸,竟终结于朕手……外戚干政,亦成过往。”

从回忆中抽离,刘宏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目光扫过眼前这间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核心的御书房。案头上,堆积如山的奏章是卢植、荀彧等人处理过的政务,条理清晰,效率远超以往;墙壁上,那幅巨大的《大汉坤舆全图》上,北疆的防线已然巩固,黄巾的疮痍正在抚平;脑海中,政事堂那高效运转的机制,取代了以往宦官弄权、各部门推诿扯皮的混乱景象。

他做到了。一个现代的灵魂,凭借对历史的洞见和不懈的努力,真的将这艘原本驶向深渊的巨轮,硬生生扳回了航道。他清除了内患,稳固了边防,建立了新的中枢,推出了利国利民的新政。帝国的肌体,正在从腐朽与混乱中,焕发出新的生机。

然而,成功的喜悦只是短暂的。随之而来的,是如同窗外夜色般深沉的孤独,以及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更加沉重的责任。

“接下来呢?” 他无声地问自己。

宦官、外戚、叛军,这些是明显的敌人,可以用刀剑和谋略去清除。但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更加根深蒂固、盘根错节的顽疾——是渗透在帝国每一个角落的世家门阀,是延续了数百年的土地兼并痼疾,是僵化而低效的官僚体系,是那些写在竹简上、却难以落到实处的律法……这些,不是靠几次雷霆行动就能解决的。

他想起了卢植和荀彧在政事堂内,谈及“度田令”和“考成法”时,那凝重无比的眼神。他们清楚地知道,这将要触动的是多么庞大的利益集团,将会引来何等凶猛的反扑。这不再是皇宫内的权斗,也不是边疆上的征战,而是一场席卷整个帝国上层建筑的风暴。

“朕……真的准备好了吗?” 一丝极淡的疑虑,如同冰水般浸过心头。他知道历史的惯性有多么强大,知道改革者的下场往往并不美好。商鞅车裂,王安石罢相,张居正身后抄家……他脚下的这条路,布满了前人的尸骨。

他站起身,踱步到窗前,伸手推开了一丝缝隙。凛冽的寒风瞬间涌入,吹动了他额前的发丝,也让他有些纷乱的思绪为之一清。他眺望着被冰雪覆盖、在月光下泛着清冷微光的洛阳城,万千屋舍,点点灯火,那里面是数百万的生民。他们的命运,如今与他的每一个决策紧密相连。

恐惧和犹豫,只是刹那。当他回想起北疆百姓在军队凯旋时那发自内心的欢呼,回想起冀州流民在分到田地时那浑浊眼中重新燃起的光亮,回想起德阳殿上那些年轻官员(包括曹操)眼中对于新政的渴望与期待……一股更强大的力量从心底涌起。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有卢植、皇甫嵩这样的肱骨老臣,有荀彧、曹操这样的新生力量,有陈墨这样打破常规的技术人才,更有天下无数渴望安定、渴望温饱的黎民百姓作为后盾。

“既然来了,既然做了,就没有回头路。” 他对着窗外冰冷的夜空,低声自语,像是在宣誓,又像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帝国的沉疴,非猛药不能去。朕,就是那剂最猛的药!”

他的目光重新变得坚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深邃,仿佛能穿透这沉沉夜色,看到那隐藏在太平景象之下,即将因他的新政而掀起的惊涛骇浪。

缓缓关紧窗户,将寒风隔绝在外。刘宏转身,走回龙案之后。他的步伐稳定而有力。他重新坐下,目光落在了案头另一份刚刚送来的、来自幽州的密报上,上面简单提及了鲜卑残部在新的首领带领下,似乎又有蠢蠢欲动的迹象。

内患甫定,外忧未绝,而更深层次的改革,已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