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限田令阻豪强怒(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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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田亩之上,而非社稷安危、君父之忧,此等‘忠臣’,不要也罢!动摇国本?让百姓有田可耕,安居乐业,方是真正的固本之策!尔等所言,才是动摇国本之言!”

卢植性格刚直,这番话如同匕首投枪,毫不留情,刺得何进等人面色难看至极。

杨彪立刻反驳:“卢尚书!此言差矣!治国岂能只凭一腔热血?需知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若强行推行,引得天下士人、豪强离心离德,朝廷政令如何出得了洛阳城?!届时,才是真正的大乱!”

“杨光禄是认为,离了那些兼并土地的豪强士绅,我大汉朝廷就运转不下去了吗?”荀彧终于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一股冷静的力量,“陛下,诸公,《限田令》并非要夺人祖产,而是设定上限,抑制无度兼并。超出部分,朝廷亦会以市价赎买,或令其分家析产,并非强抢。此乃为天下计,为长远计。若因顾忌阻力便因噎废食,则土地兼并之患永无解决之日,黄巾之乱,必会重演!”

“荀仆射说得轻巧!”何进阴阳怪气地道,“市价赎买?国库虽因抄没暂丰,可能买尽天下多余之田否?分家析产?更是触动宗法伦理!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绝非尚书台几纸文书所能解决!”

双方争论愈发激烈,一方引据经典,强调稳定与传统;一方立足现实,强调危机与变革。整个宣室殿仿佛成了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言语交锋,刀光剑影。

刘宏始终沉默地听着,他看到了卢植的刚正与急切,看到了荀彧的理智与坚持,更看到了何进、刘焉、杨彪等人那看似冠冕堂皇之下,对自身以及所代表阶层利益的坚决维护。

他深知,荀彧和卢植是对的。土地问题是帝国的癌症,不切除,迟早要命。

但他更清楚,何进等人代表的阻力是何等巨大。这不仅仅是几个豪强,而是整个盘踞在帝国肌体上的既得利益集团。他们掌控着地方行政、舆论导向、甚至部分武装(部曲、坞堡)。在刚刚平定黄巾,内部尚未完全理顺,军队需要休整,新政刚刚起步的当下,若强行全面推行《限田令》,确实可能引发不可控的后果。历史上王莽的覆辙,就是前车之鉴。

时机……还不到。

就在争论趋于白热化,卢植几乎要指着何进鼻子骂他误国,何进也面红耳赤之际,刘宏终于轻轻抬了抬手。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喧闹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于御座之上。

“诸卿之意,朕已明了。”刘宏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土地之事,确为国本所系,不可不慎重。”

他目光转向荀彧:“荀卿。”

“臣在。”荀彧躬身。

“《限田令》细则,虽有框架,然诸公所虑,亦不无道理。各地情形复杂,需更详尽的考量。”刘宏缓缓道,“着你与尚书台,会同大司农、宗正等相关衙署,继续深入研究,将可能出现的弊端、应对之策、以及如何在各地差异化推行,细化成文,务求稳妥,暂不急于颁行天下。”

荀彧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立刻收敛,沉稳应道:“臣,遵旨。”他明白,这是陛下在巨大阻力面前的战略后退,并非放弃。

卢植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看到刘宏那深邃而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何进、刘焉等人则是心中暗喜,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得色。看来,皇帝终究还是顾忌他们的力量,不敢轻易动手。

然而,刘宏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的笑容微微一僵。

“然,”刘宏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抑制兼并,安置流民,此乃既定国策,绝无更改!《限田令》可暂缓,但‘假民公田’之策,需全力推进!凡抄没之逆产、无主之荒地、以及朝廷所能掌控之公田,必须尽快、尽多地分予无地少地之流民、贫农!大司农、各地郡守,需将此作为头等政绩考核!若有阳奉阴违,推行不力者——”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寒风刮过殿宇:“朕不管他是皇亲国戚,还是封疆大吏,一律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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