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假田令下流民附(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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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血腥和杀气的词,此刻听在这些受尽欺压的流民耳中,却如同仙音一般!他们或许不懂大道理,但他们知道,前几天汝南那无法无天的郡守和豪强,就是被这“御史暗行”砍了脑袋!皇帝陛下,是动真格的!

“陛下万岁!”

“苍天有眼啊!”

“俺……俺有地了!一百亩!丫丫,你听见了吗?咱们有地了!不会再饿肚子了!”王犇猛地将背上的女儿解下来,紧紧抱在怀里,这个饱经磨难、几乎流干眼泪的汉子,此刻竟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里,积压了太久的委屈、绝望,以及喷薄而出的希望。

原本死气沉沉的流民队伍,瞬间沸腾了!人们欢呼着,哭泣着,相互搀扶着,原本指向不明、充满迷茫的北上之路,此刻仿佛变成了一条通往希望和温饱的金光大道。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这支庞大的流民队伍,调转了方向,怀着前所未有的迫切和激动,朝着朔方郡的方向,加快了脚步。

半个月后,当王犇和无数像他一样的流民,拖着疲惫但充满希望的身躯,终于抵达朔方郡的临戎县时,他们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这里没有想象中的荒凉和肃杀,虽然积雪未融,寒风依旧,但广袤的原野上,已经能看到一道道新挖掘的、笔直的沟渠,如同大地的血脉,延伸到视野尽头。远处,一座座新建的、规划整齐的土坯房村落星罗棋布,炊烟袅袅。更远处,由军队保护的大型牛马场内,成千上万的耕牛和驮马正在被集中饲养、分配。

在指定的登记点,流程虽然繁琐,但异常高效。来自尚书台和均输平准署的干员,与当地郡县小吏一同办公,核查流民身份(主要确认非在逃罪犯),登记造册,发放标注了姓名、籍贯、授田位置和数量的“田凭”——那是一块精心打磨过的木牍,上面还烙有官印。

“王犇,魏郡人士,丁男一口,幼女一口。”负责登记的小吏头也不抬,熟练地记录着,“按制,授尔露田八十亩,永业田二十亩。因其有幼女,特许永业田增至二十五亩。这是你的田凭,拿好,遗失不补。你的田地在城南第三屯,丙字区第七号至第十一号地块,已由官奴初步平整过。这是种子领用券,去那边仓廪领取春粟种。耕牛需排队等候分配,预计开春前能轮到你,届时凭此田凭租赁,五年内归还同等成色耕牛或折价还款即可。”

王犇颤抖着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木牍和盖了红印的麻纸券,仿佛捧着稀世珍宝。他认得几个字,能看清上面自己的名字和那一个个代表土地的数字。这一切,真实得让他想哭。

他被引领到分配给他的土地上。虽然还覆盖着白雪,但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来年秋天,这里长满金灿灿粟穗的景象。不远处,已经有心急的流民在官奴的指导下,开始清理田埂,修缮农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久违的、属于泥土和希望的生机。

朝廷派来的“劝农使”(多是陈墨培养的工官或老农)穿梭在田埂间,大声宣讲着“代田法”的要点和当地的气候农时。“……这地啊,不能年年紧着一块种,要轮休!看好了,这样开沟,这样下种,保墒又肥田!”

更有随行的太医署学徒,在临时搭建的医棚里,为身体不适的流民和孩子诊治,发放一些驱寒防病的草药汤。

王犇蹲下身,抓起一把冰冷的、带着湿气的黑土,紧紧攥在手里,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这一次,是滚烫的。他有了地,女儿有了活下去的希望。那个虚无缥缈的“黄天世界”,在此刻这片实实在在的、属于他自己的土地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与此同时,在流民聚集的村落和工地间,几个穿着普通百姓衣服,但眼神闪烁、行踪鬼祟的人,正焦虑地观察着这一切。他们是太平道派来,混入流民中发展信徒、传播教义的底层弟子。

一个年轻些的弟子看着远处热火朝天的垦荒景象,以及那些流民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忍不住对领头的师兄低声道:“师兄……你看他们……好像……真的能活下去了。咱们之前说的‘黄天世界’,他们现在好像……不怎么信了。”

那师兄脸色阴沉,咬牙道:“哼!不过是朝廷收买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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