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均输平准议重开(2 / 3)

加入书签

济;二是“耗费巨大”,国库难以支撑。这些官员,或出自世家,其家族本身就有庞大的商业网络和田庄产出;或是与地方豪强、大商人关系密切,利益盘根错节;或是思想保守,恪守所谓“无为而治”的教条。刘宏这道诏书,无疑是直接捅了马蜂窝,触动了他们最根本的利益和观念。

龙榻之上,刘宏的面容被旒珠遮掩,看不清具体表情,只有那紧绷的下颌线,显露出他并非无动于衷。他并未立刻开口,只是静静地听着,任由这些反对的声音在殿中发酵,仿佛在估量着这股反对势力的成色。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而清越的声音响起,如同利剑划破喧嚣:

“臣,尚书卢植,有本奏!”

卢植迈步出班,他身形挺拔,面容肃穆,先是对刘宏恭敬一礼,随即转向陈寔等人,目光锐利如刀。“大司农及诸位同僚,口口声声‘与民争利’,敢问诸公,所言之‘民’,究竟是何人?”

他不等对方回答,便自问自答,声音陡然提高:“是那终年劳作,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升斗小民吗?是那遇上天灾人祸,便只能卖儿鬻女、颠沛流离的苦难百姓吗?非也!”他手臂一挥,直指殿外,仿佛指向那广袤而苦难的天地,“尔等所维护之‘民’,乃是那些囤积居奇,待价而沽,视万民饥渴为牟利良机的豪商巨贾!是那些兼并土地,役使佃农如牛马,坐拥万顷良田却仍贪得无厌的地方豪强!”

卢植的声音带着沛然莫之能御的正气,和一丝难以压抑的悲愤:“老夫随陛下北巡归来,亲眼所见,冀州、豫州之地,饿殍载道,流民如潮!洛阳米价,去岁至今,翻了一倍有余!是何缘故?正是因有无耻之徒,操纵市易,囤积粮米,以待天时,罔顾百姓死活!尔等在此高谈阔论‘与民争利’,可曾想过,朝廷若不争此利,此利便尽入彼辈囊中,而天下苍生,将尽成彼辈砧板上之鱼肉!”

他一番话,义正词严,掷地有声,将“民”的概念剖析得淋漓尽致,顿时让陈寔等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时语塞。

然而,利益攸关,岂会因一番道理而退却?立刻有人反驳:“卢尚书此言差矣!商贾转运,亦有其功!朝廷强行插手,必致混乱!且府库空虚乃是事实,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大司农掌国之度支,难道不应为国库考虑吗?”

“正是!国库空虚,拿什么去平准?拿什么去设署?莫非又要加征赋税,盘剥那真正的‘小民’吗?”陈寔抓住“耗费”这一点,死死咬住,这是他自以为最有力的武器。

眼看争论再起,双方僵持不下,龙榻上,终于传来了刘宏的声音。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哦?府库空虚?”刘宏轻轻重复了一句,旒珠微动,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那晃动的玉串,精准地落在了大司农陈寔的身上。“大司农,朕来问你,去岁各州郡上计,田租、口赋、算缗、盐铁之利,共计几何?北伐大军所用粮秣、军械、赏赐,又支出几何?如今太仓、甘泉仓、敖仓等诸大仓廪,存粟尚余多少?织室、工官所出,尚有几何积压?”

他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般抛出,每一个都涉及国家财政的核心数据,精准而专业。

陈寔猝不及防,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支支吾吾,一时竟无法流畅应答。这些数据他自然心中有数,但皇帝如此清晰、如此具体地在朝堂上质问,意图何在?

“看来,大司农是记不清了。”刘宏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那朕,便帮大司农回忆回忆。”

他微微抬手,侍立一旁的荀彧立刻捧着一卷厚厚的简牍上前。刘宏并未去看,只是缓缓说道:“据朕所知,去岁各项赋税收入,虽不及鼎盛之时,却也绝非‘空虚’二字可以形容!北伐所用,确有耗费,然则,缴获鲜卑牛羊马匹、金银器物,折价几何?北伐大军就食于边郡,节省内地转运损耗几何?这些,大司农可曾细算?”

陈寔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嗫嚅着,无法回答。他没想到皇帝对钱粮数据如此熟悉!

刘宏却不给他喘息之机,声音陡然转厉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