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童谣市井速流传(2 / 3)
面色阴沉地听着手下小黄门的汇报,越听,脸色越是难看。他面前跪着的几个小宦官,身上带着伤,脸上尽是惶恐。
“…都…都查过了,”一个小宦官战战兢兢地说,“城西唱童谣那几个乞儿,抓来打了一顿,只说是跟一个卖饴糖的老丈学的,那老丈早没影了…”
“南城那个货郎,也…也跑了,邻居说他是前几日才来的租客…”
“说书人抓了几个,可他们都说是在酒桌上听别人哼的,觉得有趣就学来了…严刑拷打,也问不出源头…”
“现在…现在满城的小儿都在唱,根本禁不过来!我们上午刚吓唬住东市的,下午西市又唱起来了!甚至…甚至有些官奴婢私下都在嘀咕…”
“废物!”蹇硕猛地一拍桌案,震得笔筒乱跳,“一群废物!连几句顺口溜都查不清源头!”
一个小宦官壮着胆子哭诉:“蹇公,非是小的们不尽心!那童谣邪门得很,也没指名道姓,可…可听着就是让人心里发毛,觉得是在骂…而且传得太快了,像长了腿一样!我们这边抓人,那边又传开了,根本堵不住啊!”
蹇硕胸口剧烈起伏,他何尝不知这童谣的恶毒之处?它们像是一根根淬了毒的针,看似轻飘飘,却精准地扎在百姓最敏感的神经上——对贫富不均的愤懑,对权阉的长期敢怒不敢言。日食的恐惧做了最好的发酵剂,让这些毒针迅速蔓延,深入人心。
更让他心惊的是,这背后显然有一只极其狡猾的手在操控。选择的对象(小儿、贱业者)、传播的方式(口口相传、利诱)、歌词的设计(隐晦又指向明确),都老辣至极,绝非寻常清流士大夫的手段。他们惯用的是檄文、奏疏,而这种市井手段,更像是一种…阴险的报复。
“加派人手!”蹇硕咬牙切齿,“凡是敢在公开场合传唱者,无论老幼,一律锁拿!重重杖责!看谁还敢嚼舌根!”
“蹇公…”另一个小宦官面露难色,“如今…如今满城都在传唱,若大肆抓捕,只怕…只怕会激起民变啊…而且,陛下刚因日食下诏要修德省刑,我们这般…”
蹇硕的话噎在喉咙里,脸色憋得通红。是啊,陛下刚刚下诏,自己就大肆抓人,岂不是公然抗旨?可不抓,难道就任由这诽谤的流言蔓延?
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寒意。对手这一招,太狠了!简直是把他们放在火上烤!
……
温室殿内,刘宏正在听吕强的低声禀报。
“…城西、南市、闾巷,童谣已广为流传。蹇硕今日抓捕了数十人,多是小儿与贫民,已引得怨声载道。”吕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快意,也有一丝担忧,“陛下,蹇硕手段酷烈,是否…”
“让他抓。”刘宏淡淡道,手中把玩着一枚玉珏,“他抓得越狠,民间积怨就越深,童谣传得就越广。人们不敢明着唱,暗地里会记得更牢。”他抬起眼,“咱们的人,都没留下痕迹吧?”
“陛下放心。”吕强笃定地说,“找的都是外地流民、孤寡老人,给足银钱,唱完即走,此刻早已离京。即便蹇硕抓到一两个,也绝对查不到宫中。”他顿了顿,补充道,“只是…童谣虽已传开,但其意隐晦,恐百姓未必能立刻领悟其中深意,指向曹节等人。”
刘宏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有着超越年龄的深沉:“火已经点起来了,还怕烧不旺吗?百姓现在或许只是觉得古怪、顺口,甚至不明所以。但猜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只差…”
他话音未落,一名小黄门急匆匆殿外禀报:“陛下,尚书卢植、御史中丞陈翔于殿外求见,言有要事奏禀!”
刘宏与吕强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了然。
“宣。”
卢植与陈翔快步进殿,神色激动中带着凝重。行礼之后,卢植率先开口,声音因急切而略显高昂:“陛下!今日市井之间,忽有怪异童谣流传,词句虽俚俗,然其意深长!臣等细思之,其‘日头落’、‘分不着’,岂非暗指日食之异与民不聊生?其‘狐钻洞’、‘鼠打窝’,‘肥流油’,分明影射盘踞朝堂、贪敛无度之奸佞!此实为民心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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