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曹节献谗·图谋羽林(2 / 5)
光扫过“私兵”二字和那鲜红的批注时,少年天子那一直沉静如水的眼瞳深处,似乎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虽然转瞬即逝,但曹节相信自己捕捉到了!那是惊疑?是震怒?还是…忌惮?
曹节心中暗喜,如同毒蛇吐信。他趁热打铁,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忧虑和痛惜:“陛下…老奴本不该多嘴。卢尚书(卢植)此次押粮赈灾,确乎劳苦功高,解了燃眉之急。然…”他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沉重而急促,“然其行事,僭越之处甚多啊!”
“陛下请看,”曹节的手指带着一丝刻意的颤抖,指向竹简上“强弩非制式”和“兵甲森然”的字样,“羽林新军所用之强弩、甲胄,威力远超北军五校!此等军国重器,不报备兵曹,不遵朝廷规制,私相授受,卢尚书意欲何为?此其一也!”
“其二!”曹节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控诉般的尖锐,“他卢植在南阳,竟让赈灾之兵演武耀威!令地方郡守胆寒!这…这岂是臣子所为?这分明是借陛下天威,行震慑地方之实!其心可诛啊陛下!”
“其三!”曹节痛心疾首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也是最紧要的!陛下!老奴听闻,那羽林新军,自组建伊始,便只认卢植一人!军令只出卢植之口!行军布阵,生杀予夺,皆由其独断!士卒眼中,只有卢使君,何曾有陛下您的半分天威?!陛下!此…此乃取祸之道!是养虎为患啊!”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真的为刘宏的安危、为汉室的江山操碎了心,声音都带上了悲怆的哭腔:“陛下!您想想那王常侍…王甫他…他就是太过倚重外臣,疏于防范,才落得…落得那般下场!前车之鉴,血泪未干啊陛下!卢植如今手握如此精锐新军,又深得灾民之心,若其…若其稍有不臣之念…陛下!洛阳危矣!汉室危矣!老奴…老奴每每思及此,便心惊肉跳,夜不能寐啊!”
曹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凉的金砖之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声泪俱下:“陛下!老奴一片忠心,可昭日月!请陛下明察!为江山社稷计,为陛下安危计,当速削卢植兵权!将羽林新军…交由老奴…不,交由可信赖之宿将统领!或…或干脆解散!以防肘腋之患呐陛下!”
字字如刀,句句似毒!
每一句指控,都精准地戳在帝王最敏感的神经上——兵权!威信!潜在的威胁!尤其是最后那句“肘腋之患”,更是赤裸裸地将卢植比作了悬在皇帝头顶的利剑!曹节匍匐在地,身体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微微颤抖,宽大的袍袖掩盖下,嘴角却勾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怨毒而得意的弧度。他相信,任何一个帝王,尤其是一个刚刚经历了王甫之死、对权力极度敏感的少年天子,面对如此“铁证”和“忠言”,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卢植,你的死期到了!羽林新军?哼,要么归我掌控,要么就彻底消失!
死寂。
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了偏殿。
只有曹节压抑的、带着泣音的喘息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微弱地回响。他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等待着,等待着上方那少年天子震怒的咆哮,或是冰冷的旨意。
时间仿佛凝固。铜壶滴漏的声音,似乎也消失了。
刘宏没有动。
他甚至没有去看脚下匍匐哭诉的曹节。
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卷摊开的竹简上。停留在那鲜红刺目的“私兵”二字上。停留在那些看似义正词严、实则漏洞百出的指控上。
他的指尖,离开了温润的玉镇纸,缓缓地、极其自然地滑向了自己腰间。隔着玄端朝服那厚重光滑的衣料,触碰到了一个坚硬、冰冷、带着独特棱角轮廓的物件——那半枚青铜虎符。
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上来,却奇异地带来了一丝镇定。
少年天子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冰冷而锋利,一闪即逝,快得如同错觉。
然后,他动了。
他伸出了手。不是去扶起跪地的曹节,也不是去触碰那卷“罪证”竹简。
他的五指张开,以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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