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深潜（1 / 2）

阿灼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他勉强从阴影中挪出身体，靠在冰冷粗糙的管道壁上，感觉五脏六腑都仿佛错了位，喉咙里满是血腥味。方才那拼死一搏的逆向能量同步操作，虽然奇迹般地暂时瞒过了“心脏”主干网的监测系统，但带来的反噬也极其可怕，几乎震碎了他刚刚被“摇篮”能量强化过的经络。

更糟糕的是能量的极度透支。此刻他感觉体内那原本变得充盈而凝练的金煌色能量，已然枯竭见底，只剩下零星几点微弱的光芒在黯淡的经络中艰难地流转，如同风中残烛。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虚弱感席卷了他，让他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感到无比困难。

“……阿灼……”凯拉长松了一口气，但语气立刻又变得无比急促和严峻，“听着，我们没时间了！巴顿的人虽然被引开，但他们肯定记录了这里的异常能量残留！沃伦所长那边的压力巨大，他绝不会放过任何疑点！我们必须在他们反应过来、彻底封锁这片区域之前，完成第二次连接！”

阿灼艰难地抬起头，望向通往“摇篮”禁闭层的那扇巨大闸门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现在？我……我可能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

“必须现在！”凯拉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科学家特有的、近乎冷酷的决绝，“我们向接口注入的计划能量虽然只有百分之七十，而且极不稳定，但它正在快速衰减！‘摇篮’接口的缓冲装置不可能长时间储存那么巨大的能量，根据我的计算，最多还有十五分钟，这些能量就会彻底逸散殆尽！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却更具压迫力：“而且，我刚刚截获到一道加密指令，源头是沃伦的私人频道，内容是要求巴顿在处理完B区紧急状况后，立刻带队对所有深层管道和废弃接口进行拉网式排查，优先级最高！我们的时间窗口，可能比十五分钟更短！”

阿灼的心猛地一沉。拉网式排查！这意味着他们之前利用废弃接口和隐蔽线路所做的一切，都将无所遁形！

“所以，要么在接下来这短短几分钟内，利用这最后的能量窗口，潜入‘摇篮’，完成连接，获取我们需要的答案；要么……就等着被巴顿堵在这里，一切努力付诸东流，甚至可能面临更糟的下场。”凯拉的声音冰冷地陈述着残酷的现实。

没有退路了。从来就没有。

阿灼咬紧牙关，剧烈的疼痛和极度的虚弱几乎要将他吞噬。但一想到那数千在冰冷和绝望中挣扎的生命，想到“摇篮”深处可能隐藏的、关乎所有人存亡的答案，想到自己身上这诡异力量的源头……一股不甘的火焰猛地从心底蹿起！

他不能倒在这里！

“呃啊——”他低吼一声，用尽全身的意志力，强迫自己颤抖的双腿支撑起身体。骨骼和肌肉发出痛苦的呻吟，眼前阵阵发黑，但他最终还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踉跄着走到那个废弃检修口，费力地拖出那根已经熔毁、依旧发烫的能量引导缆线残骸，将其迅速塞进更深处一个几乎被锈迹封死的管道裂缝中，并用冰冷的积水冲刷掉附近大部分痕迹。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拖着濒临崩溃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地向着“摇篮”禁闭层的闸门方向挪去。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

“我……正在前往闸门……凯拉……我需要支持……”

“坚持住，阿灼！”凯拉的声音也充满了紧张，“我正在远程激活上次留下的备用协议，尝试再次制造一个极短的监控盲区……但巴顿的人可能有所警惕，这次效果可能很差，时间会更短！你必须更快！”

通往闸门的走廊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昏暗的灯光在头顶闪烁，投下摇曳不定的阴影，仿佛随时会有巡逻队员从拐角处冲出。阿灼的感官提升到极致，耳中听到的只有自己沉重的心跳、粗重的喘息和远处“心脏”那持续不断的哀鸣。

终于，那扇厚重无比、隔绝了两个世界的复合合金闸门出现在眼前。它紧闭着，如同亘古不变的冰冷墓碑。

“到了……”阿灼虚弱地靠在闸门旁的墙壁上。

“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