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试药深渊 血色数据(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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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混合着痛苦与觉悟的茫然。他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炭笔,用袖子狠狠擦去脸上的污渍,踉跄着走回了记录岗位。

陆仁转过身,面向所有人,他的脊梁挺得笔直,仿佛能撑起这屋宇内所有的沉重:“我知道,此间种种,如同炼狱。我等双手,已沾无形之血。然,开弓没有回头箭。心怀不忍,可;手抖眼盲,不可。继续。”

试验,在一种近乎殉道般的悲壮沉默中,继续推进。

“乙”字号的耳鸣加剧,最终陷入了近乎全聋的死寂世界,对外界的呼喊毫无反应,整日蜷缩在阴暗的角落,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

“甲”字号在承受了数次剂量后,模拟的结核症状虽有所减轻,但听力明显下降,尿液中也持续检测出蛋白,肾脏的损伤已然铸成。

而“丙”字号,在更高的剂量下,肾功能出现了毁灭性的崩溃。尿量锐减直至无尿,全身浮肿得如同发面的馒头,皮肤绷紧透亮,呼吸间带着尿毒症特有的、令人作呕的氨臭味。两位太医使尽了浑身解数,用尽温和的利尿排毒方剂,也仅仅是延缓了那不可避免的终局。

几天后的一个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丙”字号囚犯在经历了极度的痛苦和最终的昏迷后,身体彻底僵硬,停止了呼吸。

他死了。

死在了法场之外,死在了这场隐秘的实验之中,成为了dl-73粗提物毒性数据簿上,最沉重、最血腥的一个注脚。

当看守将消息传出时,研究所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尽管早有预料,但当死亡如此真实地降临,还是带来了一种近乎窒息的冲击。那不再是一个代号,一个罪囚,而是他们亲眼看着其如何一步步被痛苦吞噬,最终走向消亡的“人”。

陆仁亲自走进了那间弥漫着死亡气息的石室。他沉默地站在“丙”号冰冷的尸体前,目光扫过那浮肿的面容,僵直的躯干。他没有像李瑜那样崩溃,也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悲伤,只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仿佛烙印在灵魂上的滞涩感,几乎将他的心智淹没。他仔细检查了最后的记录,亲手确认了死亡原因与药物急性肾毒性之间的直接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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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细记录死亡时间、体征变化与尸表特征。尸体……按最高保密条例处理。”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破旧的风箱。

这一刻,他用一条人命,换来了dl-73粗提物明确的“致死剂量”边界和急性肾毒性的完整数据图谱。这份数据的重量,远超金石,让他感觉连抬起手臂都无比艰难。

随后,对“甲”、“乙”两名囚犯的试验被紧急叫停。他们已经提供了关于不同剂量下疗效与毒性(尤其是耳毒性和慢性肾毒性)的足够数据。再继续下去,只是徒增生命的损耗与团队的负罪感,于科学探索已无更大意义。

血腥的试药,终于结束了。

陆仁将自己反锁在书房里,窗外日升月落,他浑然不觉。桌面上,是那份汇总了所有数据——包括“丙”号用死亡换来的最终报告。这份报告,用最冷静的笔触,勾勒出了dl-73粗提物那狭窄得令人心惊的“治疗窗”。在这窗口之内,或许能窥见抑制结核菌的一线生机;但窗口之外,便是肾衰竭与永久性耳聋的万丈深渊。

天光再次透过窗棂,照亮了他布满血丝却异常清醒的双眼。那一丝源于现代灵魂的不适与排斥,已被更大的责任、更冰冷的现实,以及一种“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决绝,深深压入了心底的冻土。他不能后悔,甚至不能过多地感伤,他必须走下去。

他仔细地将最终报告用火漆密封,放入特制的防水油布袋中,然后贴身藏在内袋里。那薄薄的几页纸,此刻却重若千钧,紧贴着他的胸膛,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血色与希望。

他推开房门,面色平静地对守候在外面的亲随吩咐道:

“备马,去城外的兵器工坊,王将军约我商议新式火铳的量产事宜。”他需要一个无可挑剔的理由离开西山,并创造一个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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