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锦衣归乡（2 / 2）

甲第七十九名，马武，授职——山西大同府蔚州知州判官（从七品）！”

马武声如洪钟：“臣领旨！”黝黑的脸上露出满意之色，边陲判官，正合他意。

铨选结束，众人回到客栈。

赵德柱和沈默都为三人感到高兴，但是同时又为自己落榜而感到难过。

陆仁看着两位落寞至极的同伴，心中亦是沉甸甸的。科举之路就是如此残酷，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成功者风光无限，失败者黯然离场。他走上前，用力按住赵德柱微微颤抖的肩膀，声音低沉却坚定：“德柱，沈兄……”

徐文谦心中不忍，温言道：“功名虽重，然人生之路并非仅此一条。德柱兄豪爽干练，沈兄心思缜密，必有施展所长之处。”

马武也重重拍了拍赵德柱的另一边肩膀：“赵兄弟，沈兄弟，是汉子就别蔫头耷脑的！以后有啥要帮忙的，尽管来寻俺老马！”

赵德柱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仁哥儿，俺晓得……就是…心里憋屈得慌。罢了，先回家！俺老赵也是举人老爷了，够俺爹娘风光了！”他试图用大大咧咧的语气掩饰失落。

沈默缓缓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掠过陆仁、徐文谦和马武，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恭喜……诸位。”说完，便不再言语，重新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陆仁沉吟片刻，道：“我等既己授官，需在京办理文书告身，拜谢师恩，尚需些时日。之后皆需返乡省亲祭祖。德柱，沈兄，你二人作何打算？不若一同南返？路上彼此照应，也好散散心。”

赵德柱深吸一口气，用力抹了把脸，强打起精神：“好！一起回去！俺也得回家……给爹娘磕个头。”虽无进士功名，但能走到会试，己是家乡的举人老爷，终究还是要回去的。

沈默沉默地点了点头。

又过了十余日，诸事完备。吏部的公文告身均己下发，该拜谢的座师、房师也己一一拜会。陆仁也在翰林院挂了号，记了档，请准了省亲的假期。

在此期间，六百里的加急喜报早己飞驰传遍各方。可以想见，河南开封府陈留县，此刻早己为出了本朝第二位“六元及第”的状元郎而陷入沸腾！

启程之日，秋高气爽，云淡风轻。京城门外，车马齐备。

陆仁一身青色官常服，气度清贵沉稳。徐文谦、马武亦是官服在身，精神抖擞。赵德柱和沈默则换上了干净的举人襕衫，虽难掩落寞，但还乡之行也带来了一丝慰藉。

五匹骏马，数辆装载行李与京中特产赏赐的骡车，组成了这支情谊复杂却依旧同行的队伍。

回首望了一眼巍峨的京城，五人心头皆是百感交集。这座帝国的心脏，见证了他们的巅峰与低谷，荣耀与失落。

“兄弟们，”陆仁朗声开口，打破了沉默，“回家了！”

“回家！”几人应和着，声音中交织着不同的情绪。

马鞭轻扬，蹄声踏碎了离愁。

锦衣昼行，奔赴故里。前方的路上，是望眼欲穿的亲人，是熟悉的乡土，更是各自殊途、却仍需努力前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