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3 / 3）

今在脑海中如透明绸缎般顺滑展开。

《八扇屏》《大保镖》的铿锵词句接踵而至。凌晨三点的月光里，少年唇齿与思维达成诡异同步——想到即出，出口无谬。最初只为追求速度的练习，渐渐浸入情绪的血肉。文字是枷锁，而他是驯服枷锁的囚徒。

系统赋予的能力令他癫狂。若在从前，完整说完《地理图》都要喘如风箱，遑论注入情感。此刻他却像打开新声带的夜莺，在无人处反复淬炼着锋芒。

吱呀——

书房踱出的老郭被灯光吸引。耳贴门板的刹那，《莽撞人》的贯口如银瓶炸裂。推门窥见的身影笔直如枪，少年对着白墙吐出的每个字，都在夜色里擦出火星。

郭德纲没忍心打扰郭周麟，静静听了一阵，发现儿子的口齿确实比从前伶俐不少，连贯口都说得自然流畅，再不见当初死记硬背的痕迹。

这般水准好比什么呢——就像叛离的何沄伟与曹芸金，当年何沄伟的贯口功力本就更胜一筹，如今郭周麟的语速节奏已能与之比肩。虽说台风神韵尚欠火候，但孩子毕竟缺少舞台历练，情有可原。

儿子的突飞猛进让老郭既惊且喜，更多是涌上心头的暖意。几个逆徒出走伤的不是德芸社根基，是当师父的心。如今的德芸社早非当年十几个徒弟的光景，多少孩子正等着师父栽培。

闭关沉思数日，老郭反倒豁然开朗。该走的终究留不住，纵使没有媒体 ** ，这些人迟早也会另寻由头离去。这两个祸害在时，眼里何曾有过同门情谊？台前与师兄弟配合无间，幕后却动辄恶语相向，全不把同门当人看待。

也就自己和余谦还能让他们稍存顾忌，如今叛出门墙，倒摆起宗师派头！眼见郭周麟日夜苦练，老郭忧心的反倒是其他徒弟有样学样。万没想到，最争气的竟是自家孩儿，非但未受舆论影响，反叫人真切体会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深意。

掩上房门时，老郭用袖口拭了拭眼角。当年闯荡江湖吃尽苦头都不曾落泪的铁汉，今日竟为这群徒子徒孙湿了衣襟。他挺直腰板走向书房，心中唯余一个念头：德芸社照常开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