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又遇丧狗（2 / 5）

先生一样随和，他犹豫了一下，也给对方倒了一杯。

赵启明道了谢，抿了一口，这凉茶入口甘醇，确实解乏。

那儒雅男子略微挑眉，似乎有些意外，随即含笑点头致谢。

举止间带着一种不拘小节的洒脱，随后又继续看他的报纸。

赵启明想起吴志强提起女儿，便随口问道：

“吴先生，怎么想着给女儿打包？太太不做饭么？”

这话仿佛触动了吴志强的心事，他神色瞬间黯淡下来，叹了口气：

“老婆早就去世了……女儿在这边出生，是我一手带大的，只是……唉，我没尽到做爸爸的责任。”

他灌了一口茶，像是要压下喉头的心酸：

“我一天到晚开车，忙到脚不沾地。女儿现在读中学，我根本没时间管教，父女关系……好紧张。”

他苦笑一下，声音低了下去。

“赚的点钱，交了租车费，还要给保护费，剩下的除了我俩父女糊口，大部分都得寄返内地那边的……唉，生活艰难。”

赵启明闻言，不禁联想到自己同样早逝的妻子，心下也泛起一丝同病相怜的伤感。

吴志强越说越是感慨，指了指远处山边那些密集得令人窒息的楼群：

“赵先生您看那边，那些就是公屋，我和女儿就住在那种‘鸽子笼’里。巴掌大的地方，转个身都难。”

他环顾了一下这充满烟火气的大排档，

他语气带着无奈和痛心：

“我们那层楼，好多家都跟我差不多，大人一天到晚为两餐奔波，根本没时间管教小孩。好多孩子放学回家，屋里冷锅冷灶，连个人影都没有。家不像个家，他们自然就往外面跑。”

这番话带着香江底层市民最真切的无奈与心痛。

“外面？”

赵启明适时追问。

“去跟大佬，混社团啊！”

吴志强压低了声音，却掩不住愤慨。

“还能为什么？为了钱，为了威风，为了有人罩呗！书也不好好念，十三西岁就敢去讨债，帮人看场，觉得这样来钱快，比读书有出息。我们那层楼，己经有好几个后生仔走上这条不归路了……”

这时，那位一首安静看报的儒雅男子缓缓放下报纸。

令人意外的是，他的普通话竟说得相当标准，几乎不带粤语口音。

“这位出租车师傅说得没错。香江这地方，表面繁华，实则找食艰难。尤其是那些公屋仔，没人引导，眼前就只看得见那条最容易的捷径。”

他嘴角牵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锐利如刀。

“不过，行差踏错，有时候就是一念之间。-零·点\墈?书* `追^蕞*歆?璋+结/不是每个揸Fit人（话事人），都懂得什么叫‘细水长流’的。”

吴志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位“有钱佬”会接话，还说得这么在点上，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赵启明则心中微微一动，不由得多打量了对方一眼。

此人年纪看起来也就跟他侄孙赵继先岁数差不多大，竟能说出这番话，绝非常人。

他正欲开口，大排档老板洪亮的声音恰好传来，打破了这一桌短暂的沉默：

“老细！你嘅豉椒牛肉饭同冻奶茶，新鲜滚热辣，好嘞！”

只见老板亲自端着托盘，竟先给那位独坐的儒雅男子上了菜。

令人意外的是，他点的也是豉椒牛肉饭，与赵启明他们一模一样。

儒雅男子微笑着点头致意，却没有动筷，反而将报纸折好放在一旁，似乎不介意再等一等同桌的食客。

没一会儿，赵启明和吴志强的饭菜也上来了。

蒸腾的镬气带着豉椒的浓香扑面而来，果然令人食指大动。

吴志强一边掰开一次性筷子，一边好奇地问：

“赵先生，我在报纸上看到内地己经开放了，是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