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建厂商讨（1 / 4）

入夜，赵山河家

油灯如豆，光线昏黄，将何秀芬愁苦的身影拉得老长，投在斑驳的土墙上。.8*6-k.a,n~s-h*u*.′c\o.m¨

赵山河被叫去王队长家吃饭，至今未归，屋里只剩下何秀芬和女儿赵小梅。

寂静放大了心底的不安，何秀芬坐在炕沿上，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一件二狗他小爷爷给的、滑溜溜的丝绸围巾。

眼神空洞地望着那些与家徒西壁格格不入的洋货，嘴里不住地唉声叹气，终于忍不住对女儿絮叨。

“唉，小梅啊，娘这心里……堵得慌……整整五千块啊！你堂叔公给你爹的安家钱，转眼就没了！娘这心，跟刀绞似的……”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思绪显然飘回了近一个多月前那让她肉痛的时刻。

何秀芬越说越激动，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你看看咱老赵家，人丁单薄成啥样了！从你小爷爷那辈起，你大伯家就继先哥一个，咱家就二狗，再到你浩东小叔叔，哪家不是一根独苗？这香火延续是天大的事！现在倒好，钱没了，拿啥娶媳妇？娘连做梦都想着，用这笔钱给你哥这混帐东西盖几间亮堂的瓦房，风风光光说房媳妇，把这香火续上……好对得起列祖列宗！可现在，全完了！全填了队里那填不满的窟窿！”

何秀芬目光扫过藏在柜子深处的劳力士表和几件宝石首饰，心里更是五味杂陈，她指了指这些物件：

“这些东西是值钱，可俺一个都舍不得卖！再说了，你小叔叔不就去趟黑市就让人绑了么？！现在想想都后怕，俺敢拿这些东西出去晃悠？那不是招灾惹祸吗？”

赵小梅停下手中的活计，怯生生地抬头看了母亲一眼，小声劝道：

“娘，您别太难过了，队里……队里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他们没办法就想办法刮咱们的油？”

何秀芬的音调陡然拔高，怨气找到了出口。

怨气最终汇聚到了大嫂李素兰身上，何秀芬咬牙切齿地低骂：

“还不是你那个好大伯母！李素兰那个嘴上不把门的！要不是她满世界显摆，队里能盯上这笔钱？这个丧门星！自己作死还要拖着咱们全家下水！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跟她做这妯娌！”

赵小梅听着，不敢接话关于大伯母的话茬，只是怯生生地提醒：

“娘，您小声点，我爹……好像回来了。”

正说着，院门“吱呀”一声轻响，是赵山河回来了。他佝偻着背，脸色在油灯下显得更加晦暗，浑身带着一股散不去的酒气和颓丧。\新^丸·本¨榊~占′ ~哽.欣¨最¨快?

何秀芬立刻像找到了宣泄口，也顾不上骂李素兰了。猛地站起身，连珠炮似的问道：

“当家的，你可回来了！王队长又叫你和大哥去干啥？是不是又没好事？快说。”

赵山河闷着头，不敢看妻子的眼睛，脱了鞋，蜷缩着坐到炕的另一头，声音低哑：

“没……没干啥，就是喝了点酒，唠了唠嗑。”

“唠嗑？鬼才信！”

何秀芬凑近他，敏锐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洋烟味，心里更是一沉。

“他是不是又逼你们干啥？是不是还想从咱家抠钱？还是想让你们去求堂叔啥事？”

她猜到了可能跟堂叔有关，但具体“投资”这种词，她想不到，只觉得准没好事。

赵山河被妻子连珠炮似的追问弄得更加窘迫，双手搓着脸，含糊地说：

“也……也不全是抠钱。王队长说了，是县里的意思，想让堂叔……帮衬帮衬咱们县。”

“帮衬？咋帮衬？还不是要钱！”

何秀芬一听就炸了，

“上次买拖拉机也说帮衬集体，好处在哪呢？钱拿走就没了下文！他们这些干部的话能信吗？就知道可着咱们老赵家一只羊薅啊？！”

赵山河被妻子吼得抬不起头，痛苦地抱住脑袋：

“俺……俺也不想啊！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