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二流子赵二狗(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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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以鼻,觉得这个堂弟简首是无可救药。

赵勾一边狂奔,一边心里乐开了花:

“太好了!太好了!原来真是俺老赵家的亲戚!太爷爷的兄弟?还是爷爷的兄弟?还是他们的后人?管他呢!反正肯定是俺的阔亲戚!美利坚!小汽车!李邮递没骗我!哈哈哈哈!”

他己经开始盘算着,等认了亲,是先要一辆小汽车,还是先盖一座村里最气派的大瓦房了。

赵勾一路狂奔,脑子里全是美利坚、小汽车和未来吃香喝辣的好日子,差点一头撞开自家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

人还没进院,声音就先嚷开了:

“爹!娘!天大的好事!俺们家要发……”

最后一个“财”字还没喊出来,他就猛地刹住了车。

只见自家那烟熏火燎、比脸还干净的堂屋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他爹照旧蹲在门槛边上,脑袋快埋进了裤裆,吧嗒吧嗒地抽着那呛人的旱烟,仿佛要把自己点着。

还坐着一个穿着簇新蓝布褂子、盘着头发、脸上扑着厚厚白粉的中年妇女,是邻村有名的媒婆,王婶。

他娘何秀芬则一脸愁苦,正赔着小心给一个坐在唯一像样椅子上的女人倒水,

那女人穿着簇新的蓝布褂子,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盘在脑后,脸上扑着厚厚的白粉,像是刚掉进了面缸,正是邻村那个能把死人说活、活人说死的媒婆,王婶。

他的妹妹赵小梅缩在角落里的小板凳上,头垂得低低的,手里纳着鞋底,大气都不敢出。

果然,何秀芬一看见儿子回来,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但那光亮很快就熄灭了,转而变成更深的焦虑和无奈,连忙招呼:

“二狗回来了?快,快叫王婶儿!没点眼力见!”

王婶儿那双精明的眼睛像秤砣一样上下掂量着赵勾,从他鸡窝似的头发看到沾满泥的破鞋,鼻子里几不可闻地轻哼了一声,才拖长了调子开口,声音又尖又细,带着明显的拿捏:

“哎呦,这就是二狗啊?有些日子不见,还是这么……这么精神哈。”

她这话说得言不由衷,话锋一转就对准了何秀芬,

“秀芬妹子,不是俺说,咱们这正事儿可得抓紧说道说道。就漯河大队老刘家那闺女,人家可是正经能干的好姑娘,要不是……咳咳,要不是家里兄弟多负担重,哪能等到现在?”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瞥了一眼旁边吊儿郎当的赵勾,意有所指地继续说:

“惦记的人家可不少!俺可是磨破了嘴皮子,人家爹娘才勉强松了口,愿意相看相看。不过嘛……这彩礼……可是代表了男方的诚意和脸面,可不能少了规矩,让人看轻了不是?”

何秀芬的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双手紧张地在围裙上搓着,小心翼翼地问:

他王婶,您是大媒人,见识广,您给透个底,刘家……到底想要个啥数?”

王婶儿这才慢悠悠地伸出胖乎乎的手指,一样一样地数起来,每数一样,何秀芬的脸色就白一分:

“咳,现在都兴这个数!‘三转一响’咱就不提了,那是城里人玩的派头。但这‘三十六条腿’咱好歹得凑个几样像样的吧?桌椅板凳总得有新的吧?”

“最基本的,这新被面起码得有两床,红彤彤的那种,喜庆!的确良布现在紧俏,但怎么也得扯上几尺,给新媳妇做身像样的衣裳,不能让人过门就穿补丁吧?暖水瓶、搪瓷脸盆、胰子盒……这些零碎总得是新的吧?最重要的,这压箱底的礼金……”

她拉长了声音,比划了一个手势。

“人家开口要这个数——八十块!”

“这己经是看在你家二狗……咳咳,看在我这老脸面上,往少里要了!”

这一连串名目报出来,像是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何秀芬心口上。八十块!

还得加上那些七七八八的东西!这简首是要抽干她的血,扒掉她一层皮啊!她眼前发黑,手抖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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