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曼殊沙华(1 / 5)
却说杨炯闻那女子报出“歌璧”二字,先是一怔,右手不自觉按在腰间角宿长刀的刀柄之上。3*1看÷¤$书(屋@小|说:?网|°! ?追(?}最?新ˉ章2+节·&×
他眉峰轻蹙,目光扫过歌璧与月里麻思二人,见那少年仍躲在女子身后,只露出半张沾着泥污的脸,一双眼睛却亮得像草原上的星子,便开口道:“你们是姐弟?”
“亲姐弟。”歌璧缓缓站直身子,方才被李澈掌风震出的血迹还凝在唇角,却丝毫不减其气度。
她抬手将鬓边一缕散乱的发丝拢到耳后,指尖掠过耳畔时,露出腕上一串乌木念珠,颗颗打磨得光滑莹润,想来是随身多年的物件。
歌璧望着杨炯,眼底笑意未减,竟无半分被擒后的惶恐,倒似与故人闲话一般。
杨炯颔首,忽闻帐外蹄声踏踏,由远及近,夹杂着亲兵的呼喝声,想来是皮室军清扫残兵已毕。
当即,杨炯转头下令:“贾纯刚!速去清点那三千漠北马,仔细查验毛色齿龄,莫教劣马混了进去!全军就地休整,埋锅造饭,补给箭矢!”
贾纯刚洪亮应诺,杨炯这才回身,对众人道:“且随我去乃蛮主帐,有话在那里说。”
来到主帐,但见那主帐以白色羊皮缝制,顶上缀着七颗铜制的狼头,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帐帘是用黑色牦牛毛编织,边缘缝着红绒线绣的云纹,虽无中原帐篷的精巧,却透着草原民族的粗犷。
掀帘入内,先是一股混杂着奶酒、酥油与皮革的气息扑面而来,帐中铺着一张极大的银狐轻毯。五月的漠北草原已是炽热,这狐毯想来是乃蛮首领夜间乘凉所用,毛色光润,不见一丝杂色,足见其奢华。
再看帐内摆设,正北处设着一张紫檀木案,案上摆着银质的酒壶与玉杯,杯沿还沾着些许奶酒的残渍;案后铺着一张虎皮坐褥,虎目圆睁,獠牙外露,想来是刚猎不久的猛兽。
帐壁上挂着几幅兽皮,有鹿皮、熊皮,还有一张罕见的雪豹皮,每张皮上都用金线绣着乃蛮的族徽。帐角立着两个铜制的烛台,烛火早已燃尽,只余下半截烛泪,凝结成蜿蜒的形状。
杨炯步进帐中,在木案前站定,身姿挺拔如松,黑铁重甲上的鳞片在帐外透进的晨光中泛着冷光。
他目光扫过歌璧与月里麻思,语气平淡却威严十足:“咱们也不必绕弯子,是走个流程,让亲兵上点刑罚,还是你自己说清你们的来历?”
月里麻思从歌璧身后探出小半个脑袋,小手抠着歌璧的衣角,小声嘟囔了一句:“完蛋,这是认了个野爹,还得遭罪。”
那声音不大,却恰好飘进杨炯耳中。
杨炯本就忍这小子许久,此刻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脚便要往月里麻思方向踹去,口中骂道:“混账东西!你再胡说八道,看我不踹断你的腿!”
月里麻思眼尖,见杨炯抬脚,当即像只受惊的兔子,往歌璧身后一缩,双手紧紧抓着歌璧的衣袖,大声喊道:“爹!虎毒还不食子呢!你怎能这般不讲道义?我可是你亲儿子!”
“你小子!”杨炯被他气得失态,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你瞧瞧你哪点像老子?啊!老子若是有儿子,也断不会是你这般丑模样!”
这般说着,杨炯伸手点了点月里麻思的额头。那孩子脸上还沾着泥,额前的头发乱糟糟的,活像只刚从泥坑里爬出来的野兽。
月里麻思听了这话,非但没有半分羞愧,反而仰起头,义正言辞道:“你杀了乃蛮的首领拉不花!按草原的规矩,你就得继承他的部众、他的牛羊,还有他的儿子和女人!他之前是我野爹,如今他死了,你不就是我亲爹了吗?”
杨炯闻言一愣,忽想起漠北风俗,确曾听闻有些部族有收养子、收继婚的规矩,若是首领战死,接任者便要收容其家眷与子嗣。这般想来,倒也解释了这小子为何一见自己就口口声声喊“爹”。
杨炯又气又笑,抬手揉了揉眉心,问道:“看你认爹这般勤快,你这到底有过几个野爹呀?”
月里麻思闻言,当即从歌璧身后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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