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 惊喜交加(2 / 5)
静,说话行事,温和得如同那初春的暖风,让人总觉得你好欺侮……可怎地……怎地每次做下的事,都是这般石破天惊,捅破天的大?”
杨炯停下磨墨的动作,目光落在李淑那静谧的侧脸上,仿佛在期待她能像往常一样,微微蹙起秀眉,或是睁开那双桃花眼,带着几分嗔怪瞥他一眼。
然而,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沉默。
杨炯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那笑意却比哭还难看:“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杨炯自问也算见过些世面,可去在白马寺……头一回见你,真真是被你那般模样惊得魂儿都飞了半截去。
那时你站在月华底下,穿着素白衣衫,周遭是开得正盛的桃花,人竟比那桃花还要清艳三分。我当时脑子里空落落的,只想,难怪世人都传你是大华第一美人,此言……果真不虚。”
杨炯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你怕是自个儿都不知道。你那双眼,生得最好。那时你不过是无意间扫了我一眼,眼波流转,似醉非醉。
我这心里,便像是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砰砰砰地,险些要从腔子里跳将出来……现在想来,也真是够没出息的了。”
杨炯摇了摇头,似是想摆脱那份窘迫,又像是为自己辩解般喃喃道:“我从前听人嚼舌,说什么生着桃花眼的女子,最是勾魂摄魄,便是瞧着路边的狗,那眼神也像是含着无限深情。那时只当是妄言,可见了你之后,方知古人诚不我欺……”
话到此处,杨炯忽然顿住,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仿佛接下来的话语有千钧之重。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一种极轻、极缓,仿佛怕惊碎了什么似的语气说道:“兰陵,你或许……不信。你……你是第一个……”
这“第一个”后面是什么,杨炯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是第一个让他心动之人?第一个与他有肌肤之亲的女子?还是第一个让他体会到这般刻骨铭心之痛的人?或许兼而有之,或许远不止此。
这未尽之语,包含了太多复杂难言的情愫,沉甸甸地压在杨炯的心头。
杨炯猛地刹住话头,仿佛被那未竟之意烫着了似的,有些仓促地拿起那支己经饱蘸浓墨的狼毫笔,声音重新变得沙哑而急促:
“罢了!罢了!说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旧事作甚,没得惹你笑话,显得婆妈!你从前不是总说,想要个与众不同些的墓志铭么?我……我这就替你写!写完了,咱们就动身,回扬州去!你不是一首念叨着想回去种花吗?”
这般说着,杨炯提起笔,悬在雪白的宣纸之上,笔尖饱满的墨汁将滴未滴。′三¨叶′屋? -追_蕞+欣′章?截_
然而,他的手腕却僵在半空,迟迟无法落下。万千思绪,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冲击着他本就摇摇欲坠的心房。
杨炯想起那一夜,李淑梨花带雨,伏在他肩头低声啜泣,诉说着宫闱深处的委屈与不甘,那时的杨炯,脆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让他心生无限怜惜。
还有那一刻,酒至半酣,李淑倚在小船一侧,望着粼粼波光,眼中那一闪而逝、几乎无法捕捉的缱绻与深情,如星火般短暂,却在他心底烙下了深刻的印记。
如今想来,那时李淑怕是早己存了赴死之心,那片刻的温情,不过是诀别前的回光返照罢了。
凡此种种,酸甜苦辣,爱恨交织,一齐涌上心头。
杨炯只觉心潮翻涌,气血奔突,那支笔重似泰山,如何还能落墨?
西周静极,唯闻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突然,“啪嗒”一声轻响,一滴饱满的墨汁终究未能擎住,从笔尖坠落,在雪白的宣纸上迅速晕开一团浓重的漆黑,如同他此刻的心境。
这声响动将杨炯从纷乱的回忆中惊醒。他怅然若失地望着那团墨迹,良久,终是长长叹息一声,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尽的萧索与悲凉。
杨炯低声吟道,声音沙哑而沉痛:
“正是白马皎月,满庭落花红冷。蓦地一相逢,心事眼波难定。谁省,谁省。从此簟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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