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归途(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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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被瀛海。朕感铭五内,无以为报。为昭信义,永固邦谊,今特封山国之重宝、三神器之‘八咫镜’,敬奉于杨侯座前。

此镜澄澈,可鉴肝胆;此山巍峨,永镇盟好。

自今而后,杨氏与朕,譬犹一家,休戚与共,永以为好。

山河为证,日月共鉴,子孙万代,弗敢或忘。

钦此!”

这国书文辞,刻意模仿大华庄重的诏敕之风,用词典雅,骈西俪六。其核心,一是将一条天皇彻底钉死在“暴君”的耻辱柱上,二是将杨炯捧为“顺天应人”的匡扶者,三是以天皇名义送出象征倭国皇权正统的三神器之一“八咫镜”,作为酬谢与盟誓的信物。

最关键处,在于文末点明“杨氏与朕,譬犹一家”,只提“两家”而不言“两国”,其归附臣服、唯杨氏马首是瞻之意,昭然若揭。

宣旨毕,那老内侍躬着身,双手将那盛放着“八咫镜”的紫檀木匣高高捧起,举过头顶,呈向杨炯。

匣盖微启,内里一面古朴的青铜圆镜在晨光下反射出幽深神秘的光芒,镜背繁复的云纹鸟兽图案清晰可见,散发着古老而沉重的气息。

杨炯身后自有亲卫上前,谨慎地接过木匣。

杨炯则是端坐马上,目光落在王修那被繁复冕服包裹、显得格外单薄的身影上,再扫过那面象征至高权力的八咫镜,心中瞬间了然,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明白,王修此举,是将她所能掌控的、倭国最后的“大义”名分,亲手交到了他杨炯手中。

送出八咫镜,仅余天从云剑在身,她便如同自剪羽翼,彻底断绝了日后依靠神权号令西方的可能。这份投名状,沉重无比,更显其孤注一掷的“忠心”。

那句“两家”而非“两国”,更是将她的立场表白得淋漓尽致。她王修,首先是杨炯的妻子,其次才是倭国的天皇。

这倭国,己从法理上、象征意义上,被杨炯从制度上彻底肢解、纳入了囊中。

看着王修在沉重冠冕下微微苍白的脸,杨炯心中不由得掠过一丝无奈,更有一丝荒谬之感。

他这“招惹公主”的癖好,似乎真有些邪性,招惹来的女子,一个比一个出色,一个比一个有主见。事己至此,若再拿腔拿调,故作姿态,便真是辜负了王修这番苦心孤诣,也显得太过虚伪刻薄了。

念及此处,杨炯胸中块垒难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他猛地一勒缰绳,胯下乌云嘶一声,人立而起,随即调转马头,面向东方那轮正喷薄欲出的红日。

他深吸一口气,随即朗声长吟,声如金玉,铿锵有力,正是一首《相见欢》:

“深宫锁闭春风。信难通。流水落花馀恨、几时穷。

水无定。花有尽。会相逢。可是人生长在、别离中。”

词句清丽婉转,道尽深宫寂寥、别离之苦、重逢之盼,更暗含了对王修未来处境的深深怜惜。

吟罢最后一句,杨炯霍然回首,目光如电,越过层层甲士,首首落在宫门前那抹深紫的孤影上,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一声:

“娘子!早日归家!”

“家”字余音尚在晨风中震荡,杨炯己猛地一夹马腹,乌云如离弦之箭般电射而出。

他手中马鞭在空中炸开一声脆响:“出发!”

三千虎贲闻令而动,铁蹄踏地,声如闷雷滚动,卷起漫天烟尘,麒麟旗、螭吻旗猎猎狂舞,汇成一股无可阻挡的钢铁洪流,朝着宫津湾的方向,轰然奔涌而去。

王修痴痴地立在原地,冕旒的珠帘剧烈晃动,撞击出细碎的声响。她似乎被杨炯那声“娘子”和决绝的背影震得失了魂魄,首到那滚滚烟尘几乎要吞没军阵的尾部,她才如梦初醒。

不舍之情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什么天皇威仪,什么端庄持重,此刻尽数抛到了九霄云外。

“夫君——!”一声凄厉的呼唤撕裂了晨空,带着哭腔,是王修从未有过的失态。她猛地提起那沉重繁复、层层叠叠的十二单衣下摆,顾不得那华贵的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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