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公主斗(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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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半点凉物碰不得。这怀胎之苦,也只得忍着。好在你妹夫体贴入微,倒也算‘阴阳调和’了。”

说着,目光有意无意扫过李漟肩头渗血的纱布,“就像姐姐这伤,看似凶险,却拿捏得恰到好处。倒像是照着医书上‘离心三寸可愈’的法子来的。”

李漟慢条斯理地系紧绦带,冷笑道:“妹妹如今巧舌如簧,这指桑骂槐的本事,可比当年在宫中抄《女诫》时精进不少。”

“还不是姐姐言传身教?” 李渔从杨炯手中接过药碗,玉勺轻叩碗沿,叮当作响,“记得那年宫学背书,我背不出《杂书》,多亏姐姐在砚台下塞了字条。‘天下皆知取之为取,而莫知与之为取’这话,我可是记到如今呢。”

她舀起一勺汤药递到李漟唇边,笑意温柔,眼底却藏着锋芒,“姐姐说是也不是?”

李漟就着她的手饮下苦药,忽而指尖如钳扣住李渔腕子,凤目圆睁:“难为妹妹记性这般好。可如今王府里的‘与’字,倒像是长了眼,专往自家偏呢。前儿工部要修护城河,妹妹倒好,把将作监的匠人全抽去建什么星庭,害得河堤至今还未合龙!”

“姐姐这话可折煞我了。” 李渔轻抽手腕,翡翠镯子磕在药碗上,清响在屋内荡开,“老匠人都留着压阵呢,不过是叫学徒们去练手。就像咱们幼时学绣,不也得先在边角料上试针脚?”

说着,她忽而指着窗外轻笑:“瞧那燕子,在王府廊下筑巢三载,今年倒机灵,把窝挪到账房屋檐下了,可见畜生都晓得寻个避风暖处。”

这含沙射影的话刺得李漟面色骤冷,她猛地掀开锦被,赤足踏在青砖上:“本宫倒不知妹妹何时成了养雀儿的行家!”

话落,莲步轻移至窗前,指尖抚过鎏金博山炉,意态悠然:“可惜这炉子里熏的是苏合香,最是驱燕。妹妹若真心疼这些生灵,不如换了檀木好些。”

李渔扶着腰缓缓起身,语气温和却暗藏锋芒:“姐姐说笑了,这香炉是父皇亲赐给公公的,哪能随意更换?就像羽林卫的虎符,纵使旧了些,也不是说换便能换的。妹妹再不懂事,这点规矩还是晓得的。”

话锋忽转,她掩口轻呼:“瞧我这记性!险些忘了婆婆交代的话,说是九龄师兄许久没归家吃饭了,中枢事务繁忙得很。婆婆还怪公公,说丞相大人倒清闲。”

“你!” 李漟猛然转身,牵动伤口,血痕瞬间洇透纱布。

杨炯见此,正要上前搀扶,却被李渔轻扯衣袖。

她眼波流转,轻声软语道:“夫君快去取那盒长白山老参来,没见姐姐气得伤口又崩开了?神疲之症,最宜用人参为君药。只是家中没了陈年大黄,这两味相配才能补泻得宜,单用人参进补,只知补却不知泻,恐生壅滞之患。”

“不劳费心。” 李漟强撑着扯过纱布按在肩头,忽而盯着李渔轻笑,眼中泛起追忆之色,“妹妹可还记得,当年西域使臣进贡汗血宝马,父皇原说姐妹俩各得一匹。可最后呢?你的马鞍镶着东珠,我的却只配了寻常铜镫。”

“姐姐怎么还惦记着这些旧事!” 李渔佯装嗔怪地轻拍手掌,“后来我不是把东珠马鞍转赠给姐姐了?就像如今……”

她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语气柔得能滴出水来,“姐姐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何苦这般作贱自己?若是传出去,倒显得我们杨家亏待了长公主。”

李漟闻言,忽觉满心荒唐。自己争来斗去,又怎敌得过这王府的掌上明珠?

当下只能长叹一声:“罢了,罢了。”

她抬手扶正鬓边摇摇欲坠的九鸾衔珠钗,钗头明珠轻晃,映得眼底一片黯然:“本宫回去便着人上书,举荐九龄师兄为右相。”

话音未落,九鸾衔珠钗‘当啷’坠地,在青砖上碎作数段。

李漟盯着满地珠玉,忽而轻笑:“妹妹平日最会打点物事,且说说,这钗子该如何处置才好?”

李渔俯身拾起残玉,用丝帕仔细包好递给侍女,陪笑道:“此钗太过华丽,倒不如请孔尚侍郎题幅《龙门对》,挂在书房倒显雅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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