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游京(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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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胳膊,举止亲昵得如同恩爱夫妻,就这样携手步出了牢房。

屠稔稔心中恨意翻涌,首欲将眼前人千刀万剐。

数月前老班主故去,她才惊觉自己并非无名无姓的 “二妞”,而是唤作屠稔稔,表字观禾。这名字如同一束光,曾让她欢喜许久,却不想自此坠入更深的深渊。

屠稔稔自小在戏班摸爬滚打,她早明白美貌既是利器,亦是祸端。寒来暑往,她总在练功房里熬到月上中天,任班主的藤条抽在脊背,也要将水袖舞得翩若惊鸿。.删¨芭?墈′书!网+ *芜_错+内`容\待到出落得亭亭玉立,觊觎她美貌的登徒子蜂拥而至,幸而她靠着一身武艺与积攒的名声,在苏州城挣得一方容身之地。

可当得知自己身世后,她只有迷茫和不知所措。

杨炯身为镇南侯,梁王府更是大华第一豪门,而七月初七他与宸公主大婚的消息早己传遍天下。她一个戏子,又怎敢生出非分之想?

可世事无常,老班主一走,地痞流氓轮番上门滋事,往日客客气气的衙役也换了嘴脸,变着法子刁难戏班。

起初她只道是求财,后来才惊觉,他们竟想掏空戏班多年积蓄。待发现暗处多了许多陌生高手监视,她才明白,有人动了杀心。

屠稔稔虽未读过多少圣贤书,可戏文里的忠奸善恶却记得分明。思来想去,唯有梁王府最有动机如此做。毕竟留个戏子未婚妻,于这钟鸣鼎食之家,岂不是天大的丑闻?

为求一线生机,她只得奔赴龙虎山。

一路上暗杀不断,幸而那些刺客武艺平平,倒也让她有惊无险地到了山门。

龙虎山的天师们听闻她的遭遇,对她疼爱有加,更助她入了青莲道统。

有了道统撑腰,她才敢进京讨个说法。

进京前,她早做好被羞辱的准备,可心底仍存着一丝幻想。民间皆传梁王府明事理,柳师师一介花魁尚能被纳为妾室,她又差在哪里?

然而现实如同一记重锤。杨炯刚一回京,便在冰雪城设下毒计;如今更将她囚于诏狱,百般折磨。

至此她才明白,戏文里的情义不过是镜花水月,这世道终究容不得她一介戏子妄想攀龙附凤。

待出得皇宫,暮色己笼罩全城。

杨炯扶着屠稔稔行至朱雀大街,正逢东市夜集初开。

千万盏灯笼次第亮起,恍若银河倾泻人间,将整条长街染得流光溢彩。

屠稔稔脚步虚浮,不经意间踩过青石板上的糖渍,那黏腻的琥珀色痕迹,原是白日里孩童嬉戏时洒落的饴糖,倒也透出几分长安市井的烟火气。

“松子糖嘞 ——”

“新到的扬州胭脂 ——”

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中,屠稔稔忽觉手腕一紧,己被杨炯拽至糖画摊前。

只见老翁手持铜勺,在青石板上勾勒出一只栩栩如生的金凤凰,糖汁流淌间,似有光华流转。

“来京多久了?” 杨炯忽的开口,语调平淡如寻常闲话。

屠稔稔神色漠然,冷冷回道:“尚不足半月。”

杨炯颔首,取过那只糖凤凰递到她面前,糖翅在灯笼映照下折射出细碎金光:“尝尝?”

这糖画却似一根刺,猛地扎进屠稔稔心间。她恍惚想起地牢中,嬷嬷们将蜜糖灌进她指甲缝,引得蚁群啃噬的酷刑,顿时一阵反胃。她挥袖将糖画打翻在地,琉璃般的糖片轰然碎裂,在青石板上溅起点点碎金。

卖糖老翁见状大惊,慌忙赔罪。

杨炯却神色自若,随手掷出一块碎银:“再画朵晚香玉。”

屠稔稔冷笑出声,眼中满是讥讽:“侯爷倒是好心!莫不是想让我死前再领略领略长安繁华?”

杨炯恍若未闻她的讥讽,接过新制的晚香玉糖画,抬手指向远处:“瞧那磨镜的老汉,每日申时摆摊,酉时收摊,五载寒暑未曾间断。”

铜镜映着暮色,将屠稔稔凌乱的鬓发晕染成朦胧的影,“长安城里三万六千户人家,大多不知朝堂风波,只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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