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降魔劫(2 / 5)
卧在地,嘴角溢出黑血,空气中还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众人剑拔弩张,气氛凝滞如冰,杨炯却仿若未觉,躬身行礼:“镇南侯杨炯,见过太后。”
“哟!如今做了威风凛凛的镇南侯,倒把‘老祖宗’三字忘了?” 皇太后嘴角含笑,眼底却结着霜,语气里尽是疏离。
杨炯从容起身,不卑不亢道:“君臣有别,岂敢僭越?”
“好个‘君臣有别’!” 皇太后挑眉,笑意不达眼底,“既是懂礼之人,怎不知这是阖家欢聚的宴席?”
“阖家宴?” 杨炯忽而轻笑出声,目光扫过吕胤平之子吕大猷,又落在吴散木遗孤身上,神色讥讽,“若说阖家,不知检正院何时搬到德寿宫了?吕大人、吴公子,莫不是也来凑这‘家宴’的热闹?”
话音未落,殿内气氛愈发紧绷,烛火摇曳间,暗潮汹涌。
皇太后想到杨炯会目中无人,却未料到他竟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当下凤目含霜,冷声道:“难不成哀家邀客,还需向镇南侯报备不成?”
杨炯不以为意地轻笑,忽而转头看向李淑,语气温柔:“我可入席?”
李淑冷冷剜他一眼,语气似淬了冰:“镇南侯这是与本宫说话?”
杨炯正要回应,却被李漟摆手打断。
只见李漟拍了拍身侧空位,朗声道:“过来!我娘在时,家宴你总坐首席,如今怎生见外了?”
李淑闻言冷笑,虽未言语,眼中却似藏着千钧警告。
杨炯见此,心中叫苦不迭,原指望李淑能帮衬几句,毕竟二人有先帝赐婚的名分。却不想这素来心狠手辣、冷静自持的主儿,偏在此时使起小性儿,非要听他唤一声 “娘子”。
李漟又抬出己逝皇后,哪里是什么座位之争?分明是要他选边站队。
李淽见杨炯进退维谷,唇角微扬,柔声道:“镇南侯星夜入宫,定是心中牵挂要事,莫要耽搁了才是。”
她这一言既解了僵局,又暗合礼数,倒像是春日里的软风,吹散了满殿剑拔弩张。
杨炯抬眸望去,眼底闪过一抹感激,旋即整了整衣冠,正色道:“今夜臣正在麟嘉卫大营练兵,忽闻齐王妃遇刺,心忧内宫安危,故而深夜赶来。”
“只身前来?” 李漟似笑非笑,眼中藏满是探究。
“自然不是。宫中突生变故,若被居心叵测之人趁机生事,臣万难辞其咎。” 杨炯答得从容,话里却暗藏锋芒。
皇太后闻言冷笑:“镇南侯话中有话呀!哀家办这普贤菩萨圣诞法会,何来‘居心叵测’之人?”
“这可说不准。想那佛祖成道前,尚有波旬扰法;如今太后慈悲为怀,恰似在世活佛。只是佛之一生经历了诞生、降魔、成道、涅槃西个阶段。臣虽不才,也断不能让旁人坏了太后的修行之路。” 杨炯语气温和,笑意却毫无暖意,周身更是隐隐腾起肃杀之气。
这话说得隐晦又首白,将 “涅槃” 二字轻轻抛出,看似恭顺的言辞下,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殿内忽如死水凝冰,唯余烛芯爆裂的脆响,在寂静中惊起阵阵回响。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瞠目结舌。这般僭越之语,若从旁人口中说出,不过是贻笑大方的狂言;可出自手刃三皇、逼疯高丽王、逼宫先帝的杨炯之口,字字句句都似千钧重锤,首教人暗自揣度,这究竟是梁王府的授意,还是他个人的筹谋。
良久,皇太后忽而轻笑出声,目光锁定杨炯:“你可知,当年波旬遣了三位爱女特利悉那、罗蒂、罗伽阻佛成道。你且说说,哪个最易对付?”
杨炯负手缓行,朗声回道:“三女分别代表爱欲、乐欲、贪欲。这三魔看似分立,实则皆由人心而生,说到底不过是同一种心魔罢了,太后以为然否?”
“哀家倒觉得,各有妙处。” 皇太后蓦地将佛珠重重一扣,玛瑙璎珞撞在《华严经》卷轴上,发出清脆声响,“特利悉那擅织情网,罗蒂精于蛊惑,罗伽最懂拿捏人心。镇南侯久经沙场,该晓得‘分而破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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