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喧嚣后的死寂(1 / 2)
伏击战胜利的狂欢,像一场短暂的高烧。′0?0¨暁`税`网^ -已?发-布?蕞_鑫+蟑+劫\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潮湿的晨光穿透薄雾,照进暂编营时,高烧退去,只剩下一片狼藉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空气中,弥漫着宿醉后令人作呕的酸腐气,混杂着篝火熄灭的烟灰味。地上,东倒西歪地扔着空酒瓶和啃剩的骨头。几个喝断了片的士兵四仰八叉地躺在泥地上,发出沉重的鼾声,浑然不觉晨露已经打湿了他们破旧的军装。
昨夜的胜利像一场虚幻的梦。梦醒之后,这里依旧是那个被遗忘、充满了绝望与麻木的“垃圾营”。
营地西侧的角落,一个用破木板和油布搭成的窝棚下,营里不成文的“赌场”已经开张。兵痞头子老拐手下最得力的打手,外号“黑头”的壮汉,正赤着上身,将一把缴获来的日军匕首重重拍在桌上,冲着对面几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吼道:“没钱了?拿东西抵!裤子都行!”
一个跛了脚的伤兵,颤抖着解下腰间的水壶,那是他唯一还算值钱的家当。
营地东侧,负责看管物资的兵痞“油条”,正靠在一个空了一半的米袋上,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一个面黄肌-瘦、看起来不到十七岁的年轻逃兵,正把一枚藏在贴身衣物里的银毫子,小心翼翼地递到他面前,点头哈腰地乞求:“官长,行行好,换两个馒头……干的就行。”
油条眼皮都没抬,一把抓过银毫子,随手从旁边馊掉的饭桶里抓了两个黑乎乎、已经发硬的窝头,扔在地上。鸿特晓说罔 首发
年轻逃兵的脸瞬间涨红,却敢怒不敢言,只能捡起地上的窝头,狼狈地退到一边。
这就是暂编营的“规矩”。
一个由兵痞们建立的、弱肉强食的地下秩序。
昨夜的胜利,并未改变它分毫。
“砰!”
一声闷响,打破了营地各处肮脏的平衡。
冲突的中心,在营地中央的空地上。
一个身材干瘦、脸上带着病态潮红的年轻伤兵,被黑头一脚踹倒在地。伤兵的怀里,滚出了半个用油布小心翼翼包好的白面馒头——那是他昨夜狂欢时,没舍得吃完,偷偷藏下来的。
“妈的,小兔崽子,还敢藏私?”黑头狞笑着,一口浓痰啐在伤兵的脸上,弯腰就要去抢那半个馒头。他不是饿,他是在重新确立规矩,向所有人宣告,昨夜的“平等”只是昙花一现。
年轻伤兵虽然身体虚弱,却像一头被逼急了的幼兽,死死地抱住馒头,通红着双眼嘶吼道:“这是我的!”
“你的?”黑头笑了,露出满口黄牙,“在这里,老子看上的东西,就是老子的!这是规-矩!”
他抬起穿着破烂军靴的脚,准备狠狠地踩向伤兵护着馒头的手。3捌墈书旺 追醉薪璋結
“王八蛋!欺负伤兵算什么本事!”
不远处,一个断了手腕、颇有几分书生气的伤兵“断腕”冷冷地开口。他身边,几个同样带着伤残的士兵挣扎着站了起来,手里抄起了木棍和石块。
而黑头的身后,也迅速围上了七八个正在赌博的兵痞。他们活动着手腕,发出“咔咔”的声响,眼神不善,将那几个伤兵围在了中间。
营地里,泾渭分明的三个群体——以老拐为首、掌控着暴力与资源的兵痞派,以“断腕”为代表、内心绝望却仍有最后一丝骨气的伤兵派,以及蜷缩在四周、眼神躲闪的逃兵派——之间的界限,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
拄着拐杖的老拐,就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他没有插手,任由自己的头号打手在“清理”昨夜胜利带来的“后遗症”。
就在这时,两个身影,出现在了营地的入口。
林薇。
和她身后,如影随形的燕子。
她们没有立刻走向冲突的中心,而是缓步,沿着一条无形的路线,巡视着整个营地。
她们先经过了“赌场”。
喧闹的兵痞们仿佛被瞬间掐住了脖子,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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