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渡者、褪色的低语与彼岸的微光（2 / 3）

者”是摆渡人，还是引诱猎物踏入陷阱的恶魔？

林澈看着那灰色轮廓，又看了看身边状态极不稳定的星萤，以及身后那已然化作尘埃的灰鼠。他们没有退路，停留在这里，最终也会被这片虚无同化。

他深吸一口气，用沙哑的声音，尝试着用意念回应：“对岸……有什么？”

灰色轮廓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那沙哑的意念带着一种亘古不变的淡漠：

“……彼岸……是‘回响之地’……”

“……一切……逝去的……存在的……倒影……”

“……可能……是希望……也可能……是……更深的……绝望……”

“……渡过此河……需付出……‘代价’……”

代价？林澈心中一凛。“什么代价？”

灰色轮廓那模糊的手臂再次抬起，这一次，它那烟雾般的手指，先是指向了林澈掌心的“秩序之种”标记，随后，又缓缓移向了紧挨着他的星萤。

“……她……的一部分……‘回响’……”

“……或者……你……一部分……‘未来’……”

“……选择……”

冰冷的选择，如同这灰色的河流，无声地横亘在面前。付出星萤那本就残破意识的一部分？还是付出自己那本就渺茫未知的未来？

林澈的拳头骤然握紧，掌心的标记传来灼痛。他绝不会用星萤那仅存的本能意识去交换！但“未来”……失去了未来，找到“源生之庭”又有何意义？

就在他内心激烈挣扎，几乎要拒绝这残酷的交易时——

一直沉默茫然的星萤，突然抬起了另一只没有抓住林澈的手，指向了那灰色“渡者”的身后，河对岸那片深邃的黑暗。她的嘴唇再次翕动，这一次，一个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词语，如同梦呓般，从她口中飘了出来：

“……光……”

林澈和那灰色轮廓同时“看”向对岸。

就在那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深处，一点极其微弱的、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的淡金色光芒，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持续地闪烁了一下。

那光芒……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而神圣的气息，与这片湮灭之地的格调截然不同！虽然微弱，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强大的、引而不发的力量！

“悲伤之泪”宝石在林澈怀中，似乎也感应到了那光芒，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确认与指引的波动！

对岸有东西！而且是与“源生之庭”、与“悲伤之泪”相关的东西！

灰色轮廓似乎也对那突然出现的淡金光芒有些意外，它那模糊的身形微微转向对岸，沉默了片刻，沙哑的意念再次响起：

“……‘回响之地’的……异数……”

“……看来……选择……已经……做出……”

“……付出……‘记忆’……作为……船资……”

“……关于……‘守护者’……的……记忆……”

它指的，是根？还是灰鼠？或者是……其他？

不等林澈回应，那灰色轮廓缓缓张开了它那烟雾构成的“双臂”。它脚下的灰色“河面”开始剧烈地翻涌、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一艘完全由凝固的灰色雾气构成的小舟，缓缓升起，无声地漂浮在河面上。

“上船……或者……留下……”

“……‘渡者’……只引渡……一次……”

灰色轮廓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

林澈看着那艘诡异的小舟，又看了看对岸那点若隐若现的淡金光芒，最后目光落在星萤那褪色而茫然、却依旧紧紧抓着他的脸上。

没有时间犹豫了。

他咬了咬牙，搀扶着星萤，一步一步，踏上了那艘冰冷的、仿佛没有实体的灰色小舟。

在他们踏上小舟的瞬间，林澈感觉脑海中关于根的某些画面——他燃烧生命化作翠绿光海的最后身影——骤然变得模糊了一些，仿佛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薄雾。

代价，已经支付。

灰色轮廓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