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荧屏余热催新篇,非遗烟火唤匠心(2 / 2)
就勾勒出条鲤鱼的轮廓。
“您这手艺,是家传的?”林羽蹲在旁边,看着老爷子用小铲把糖画铲起来,递给出钱的小孩。
老爷子叹口气:“我爹当年在天桥摆摊,日本兵来了,糖锅都被砸了。后来好不容易捡回个破勺,蹲在防空洞门口接着画,那会儿小孩吃不饱,就围着看我爹画,说‘看一眼糖鱼,肚子就不饿了’。”他指了指铜勺把,上面磨出个深深的凹槽,“这都是攥出来的印子。”
正说着,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怯生生地站在摊前,手里攥着块皱巴巴的五毛钱。老爷子笑了,舀起糖就画了只小兔子:“送你了,小姑娘。我孙女跟你一般大,也爱揪我这胡子。”
小姑娘接过糖兔,舔了一口,眼睛亮得像两颗糖豆。林羽对摄像比了个手势,让他把镜头从糖兔移到小姑娘沾着糖渣的嘴角,再慢慢摇到老爷子手腕上的老年斑——那些斑,像极了糖锅底结的焦糖。
收摊时,老爷子把铜勺放进锅里仔细擦,糖渣粘在布上,亮晶晶的。“林先生,你们拍这个,能让更多人知道,这糖画不只是甜,是我爹在防空洞里盼着天亮的味儿不?”
林羽没说话,只是帮着把铁皮锅扛起来。锅沿的磕碰处,还留着当年被砸的凹痕,像个沉默的标点,标在岁月的句子里。
回到台里剪片时,小周看着素材直咋舌:“林总,您让拍的老爷子给铜勺上油、数芝麻粒的镜头,加起来有三分钟,观众会不会嫌闷?”
林羽让他把那段素材放慢,配上老爷子画糖画时哼的小调——“糖稀甜,日子绵,一勺能画三千年”。“你听这调子,”他指着屏幕,“比滋滋冒油的声音好听多了。就像咱拍学生们在破庙里分粥,没人嫌粥凉,都盯着那只豁口的瓢——因为瓢里盛着日子。”
张主任路过剪辑室,探头看了一眼,忽然说:“下周去拍山西的老陈醋吧,有个醋坊,用的还是明清时的老缸,缸底的醋母传了八代人。听说酿醋的老师傅,每天天不亮就去闻缸,说‘醋香里能听出粮食在唱歌’。”
林羽眼睛亮了,抓起外套就往外走:“那得带着收音设备,把粮食唱歌的声儿录下来。”
走廊里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林羽忽然想起《觉醒年代》里那个镜头:学生们举着标语走过老槐树,树影落在他们肩上,像给热血的青春,盖了层温柔的章。或许拍非遗美食也是这样,镜头里的糖画、陈醋、花馍,不过是载体,真正要盖的章,是那些藏在烟火气里的坚守——就像王婶总说的,“火不停,灶就不冷;人不丢,手艺就不灭”。
剪辑室里,小周正试着把老爷子数芝麻的镜头和小姑娘舔糖兔的镜头接在一起,麦芽糖的甜香仿佛顺着屏幕飘了出来。林羽笑了笑,转身去翻那本《中国民俗饮食考》,下一页夹着张纸条,是王婶写的:“拍面时记得拍酵母发酵的声儿,像小娃娃在打嗝——那是粮食醒了。”
他掏出笔,在纸条旁边添了句:“拍啥都是拍人,拍人心里的热乎劲儿。”
窗外的鸽子“扑棱棱”飞过,翅膀上的阳光晃了眼。林羽知道,这趟非遗美食的拍摄,大概会比拍历史剧更慢、更琐碎,要蹲在糖锅旁等糖稀熬好,要守在醋坊里等粮食发酵,要听无数个“当年我爹”“当年我爷”的故事。但这些“废话”凑在一起,或许就能熬出一锅比《觉醒年代》更绵长的老火汤——毕竟,日子本来就是由这些带着烟火气的碎片组成的,少了哪一块,都不完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