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南疆毒妇(3 / 3)
的巨手狠狠扭曲、拉长,火焰的光影在殿壁上疯狂舞动,竟在刹那间诡异地勾勒出一条首尾相衔、狰狞盘绕的巨蛇之影!蛇影吞吐着虚幻的信子,冰冷的目光似乎俯视着殿中众生,旋即消散无形,只留下摇曳不定、忽明忽暗的烛光,映照着每一张惊疑不定的脸。
殿内落针可闻,只有烛火燃烧的哔剥声和众人压抑的呼吸。
公输磐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轩辕辰海,那眼神锐利得如同淬了火的钢针,直刺对方眼底。他布满老人斑的手,紧紧抓着那冰冷的铜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没有说话,但这沉重的撞击,这扭曲的烛火蛇影,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力量。铜管之内,拓印着那深藏在帝王寝宫之下、刻有皇族徽记的弑君凶器的图样。
短暂的死寂被司徒百里弘沙哑低沉的声音打破。他并未看向争执的双方,布满血丝的眼睛只是盯着面前堆积如山的盐铁账簿,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衣袍上沾染的一点墨迹,仿佛那才是世间最紧要之物:“南疆,盛产磷火盐晶……乃我们盐税重源,更是军需命脉之一。”
百里弘抬起眼,目光疲惫却深不见底,缓缓扫过嬴破军、轩辕辰海,最后落在姜明烛身上,“赫连飘渺上位,其心叵测。若她效仿某些‘前车之鉴’,” 他特意在这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冰冷如刀,“在其掌控的盐场矿脉中,混入……‘蚀铁虻’之卵,抑或更甚者,如同西市惨祸那般……” 他顿住,没有再说下去,但殿中所有人,包括一直脸色苍白、沉默不语的司寇皋陶玄,心头都猛地一沉。西市冲天而起的蓝绿鬼火,百姓化为火柱的凄厉哀嚎,那恐怖的景象瞬间在众人脑海中重现。
皋陶玄的脸颊肌肉难以自抑地抽搐了一下,仿佛那幻象中“司寇屠城”的血字又灼烧在眼前。他强忍着那刺骨的寒意和呕吐感,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补充道,更像是在为自己辩白:“百里司徒所言……非危言耸听。西市惨案残留之毒烬……已验出含有‘噬魂砂’之异力。此物……极类北戎萨满巫蛊之术所用,但……”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布满疑惧的红丝,“亦有几分南疆‘腐心蛊’的气息!若赫连飘渺已与某些驱使腐化之力者沆瀣一气,其野心,绝不止于区区南疆王座!那些虫洞……那些孢子……” 他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不可闻,仿佛被那无形的恐惧扼住了喉咙。
殿内的空气彻底凝固了。嬴破军的怒目、轩辕辰海的冷笑、公输磐的铜管、百里弘的账簿、皋陶玄的恐惧、姜明烛袖中的血诏……所有的一切,都被南疆那场血腥政变投下的巨大阴影所笼罩。赫连骁与申屠月在雨林中的抗争,申屠明在学城的等待,都成了这巨大权力棋盘上,几枚遥远而微弱的棋子。
窗外,皇都上空,厚重的铅灰色云层沉沉压下,一丝天光艰难地穿透云隙,短暂地照亮了紫宸殿高耸的琉璃鸱吻。那光芒冰冷,不带暖意,只映照出殿内一张张在权力与阴谋的泥沼中挣扎沉浮的面孔。在所有人视线的死角,殿宇深处最高耸的穹顶藻井中央,那由古老青铜与秘银镶嵌而成的巨大烛龙之眼浮雕,其瞳孔深处,一缕微不可察的幽绿符纹,如同深渊中苏醒的活物,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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