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灵灭虚妄(2 / 7)
投入石子的水面般剧烈地扭曲、波动起来。镜面深处,光影诡异地凝聚、塑形…最终,竟清晰地映照出一张江牧刻骨铭心的脸!
棱角分明如刀削斧凿,浓眉下是一双深邃坚毅、此刻却带着无尽疲惫与悲悯的眼睛。那身熟悉的、沾满血污与冰霜的西域王战甲,肩甲上代表尉迟王室的咆哮雪狼徽记清晰可见——那是他的父王,尉迟鹰!
“牧儿…” 那由镜面能量构成的“尉迟鹰”开口了,声音带着一种非人的、金属摩擦般的冰冷质感,却又奇异地模仿着尉迟鹰低沉沙哑的嗓音,“看看你守护的…是什么?”
它的镜面手臂抬起,指向周围陷入混乱与黑暗的士兵。随着它的动作,它身后那些渊镜守卫的脸庞也开始剧烈扭曲、变化!一张张面孔浮现出来——那是曾追随他父王战死在王城保卫战中的亲卫!阿史德烈,那个总是偷偷塞给他奶疙瘩的络腮胡大汉;拓跋宏,箭术超群,曾一箭射落百步外鹰隼的神射手;还有木华黎,沉默寡言却力能扛鼎的盾卫…一张张曾经鲜活、充满忠勇之气的脸庞,此刻都凝固在冰冷的镜面中,眼神空洞麻木,嘴角却诡异地牵起一丝充满恶意的嘲弄。?d+i!n¢g·d*i′a?n^t¢x′t\.′c!o!m-
“是这些…无能的废物?” “尉迟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刺耳的尖啸,如同无数碎玻璃在刮擦,“是这座…注定要沉入深渊的破城?” 它镜面构成的胸膛微微起伏,模仿着呼吸,却只散发出更浓烈的腐化寒意,“你父王我…用生命换来的…就是让你在这里…替这些蝼蚁陪葬?!”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江牧的心脏!那些被刻意深埋的、关于父王战死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愧疚;王城陷落时,还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江牧跟着军队仓皇逃离的耻辱;关于无法保护身边任何人的巨大挫败感…所有的心魔,所有深藏的自责与痛苦,都在这一刻被这扭曲的镜像无情地撕开、放大!
“不…不是的…” 江牧踉跄后退一步,脸色惨白如纸,握着裂甲剑的手剧烈颤抖。父王那“失望”的眼神,战友们“嘲弄”的表情,如同沉重的枷锁,瞬间攫住了他的四肢百骸。裂甲剑上的噬魔藤依旧死寂,冰冷地缠绕着剑身,仿佛在无声地印证着他的“无能”。
“杀光他们!” “尉迟鹰”的镜像发出冷酷的命令,镜面手臂猛地挥下!它身后那些化形为西域阵亡勇士的渊镜守卫,如同得到信号的群狼,镜面利刃划破黑暗,带着刺耳的尖啸,无情地扑向最近那些还在冰水中挣扎、因恐惧而失去战斗意志的普通士兵!
噗嗤!啊——!
利刃切入血肉的闷响,士兵临死前短促的惨嚎,瞬间打破了冰窖的死寂!温热的鲜血泼洒在冰冷的渊壁和冻结的地面上,升起丝丝白气,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腐化气息,令人作呕。一个年轻的士兵,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被镜面利刃当胸穿透,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透出的、闪烁着寒光的镜刃尖端,眼中最后的光芒迅速熄灭。
这一幕,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江牧的视网膜上,烙印进他的灵魂深处!
“住手——!!!” 江牧目眦欲裂,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父王的脸,战友的脸,九儿苍白的脸,独孤师父在学城演武场上清冷而专注的教导…无数画面在脑海中激烈地碰撞、爆炸!
“剑者,心也!心之所向,剑锋所指!犹豫不决,便是授敌以柄!” 独孤逸尘清冷的声音如同惊雷,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炸响。
“王族血脉,非为彰显尊贵,乃为守护脚下之土,身后之民!当万民涂炭,王冠便是最沉重的枷锁!” 云将沉稳而蕴含力量的话语,如同定海神针,压下了翻腾的心海。
还有九儿…那个在村庄废墟中,用自己残破的双腿挡在他身前,被魔法重创时依旧努力对他微笑的女孩…她还在等着他回去!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杂着滔天悲愤与决绝守护意志的炽热洪流,猛地从江牧的心脏深处炸开!这股洪流是如此狂暴,如此纯粹,瞬间冲垮了所有恐惧、所有愧疚、所有自我怀疑的堤坝!他的双眼因极致的情绪而布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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