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冰鉴惊梦(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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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铁堡,玄机殿。

殿门是用千年玄铁铸的,厚得能挡住冰蛟的撞击,此刻却被风撞得“哐哐”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外面拼命想进来。殿中央悬浮着的冰晶镜术足有半丈高,被分割成四块,每一块都亮得像打磨过的冰镜,映着不同的景象。

云将坐在冰玉舆图前。

这张舆图是用西域最纯净的冰玉雕琢的,上面刻着西域的山川河流,每一道山脉的褶皱里都嵌着细小的符文,此刻正随着冰镜术的光芒微微发亮。云将穿着一身深青色的常服,领口和袖口绣着银色的云纹,可这素雅的颜色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像是多年没见过太阳。他的眼下有两道浓重的黑影,不是熬夜熬出来的,而是一种从骨头里透出来的青黑,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生气。

他手里捏着半块玉玦。玉是暖玉,白得像羊脂,可被他捏了太久,边缘已经被体温焐得发温,断口处却依旧凉得刺骨。这是破碎的守心玉——几天前,在探索虫洞时左丘子衿留给他的。

“守心…守心…” 云将用指尖摩挲着玉玦的断口,声音低得像自语,“心若失守,阵何以存?”

他的目光扫过第一块冰镜。

镜里是七处冰鉴高地。最显眼的是无底冰渊的那座,江牧正站在玄冰柱旁,手里的裂甲剑斜指地面,剑柄上的噬魔藤泛着淡淡的光。他的背挺得很直,之前的疲惫好像被风吹散了,正低头和旁边的修士说着什么,嘴唇动得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其他六处高地的冰镜阵列也差不多完工了,巨大的铜镜按照北斗的方位排列,镜面反射着天光,符文在基座上流转,像一群蓝色的萤火虫在爬。有个年轻的修士冻得缩着脖子,手里的符文笔都快握不住了,旁边的老兵抬手拍了拍他的背,把自己的暖手炉塞了过去——那暖手炉是用兽皮缝的,边角都磨破了,却还冒着热气。

第二块冰镜里,是三座镇魂塔。

主塔最高,足有五十丈,塔身刻满了《清心咒》的经文,每个字都嵌着冰晶,在天光下闪着淡蓝的光。叶赫崇站在塔下,他的腰杆挺得笔直,像塔旁的玄铁柱。他手里握着一把冰魄剑,刃上结着薄冰,却依旧亮得能照见人影。塔上的修士们正齐声唱着《清心咒》,声音起初有些杂乱,唱着唱着就齐了,像一股清泉流过冰谷,音波在塔身上撞出一圈圈淡蓝的光晕,三座塔之间的空气都在微微震动,连远处翻涌的黑雾都被逼退了半尺。

墨休在东塔的塔壁上。他像只灵猴,手脚并用攀在二十丈高的地方,手里握着一根冰魄刻针,正往塔身的符文槽里嵌符文。他的额头上渗着汗,刚冒出来就冻成了冰珠,顺着脸颊往下滑,在下巴上挂成了一串小冰晶。刻针落下时极稳,每一次都精准地扎进符文的节点,针尖闪过的白光与塔身的蓝光一碰,就会激起一圈涟漪——那是符文嵌合的征兆。

第三块冰镜,照的是丹心阁内室。

轩辕素靠在软榻上,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却红得不正常,像是刚咳过血。她的头发散着,几缕贴在汗湿的额头上,手里还捏着一张丹方,纸角都被她攥皱了。她面前的玉炉还在冒着烟,里面是炼药剩下的药渣,黑褐色的,带着一股焦糊味——那是炼制焚渊火种时失败的第七炉药。

九儿坐在藤蔓轮椅上,轮椅的轮子是用千年古藤做的,藤条上还长着细小的绿叶,在满室的寒气里显得格外鲜活。她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容器,容器是用万年玄冰和秘银合铸的,表面刻着繁复的净化符文,符文里流转着金光。容器里的暗金色液体正缓缓旋转,像一团被禁锢的火焰,偶尔有金色的火星溅到容器壁上,会被符文瞬间弹回去,发出“噼啪”的轻响。那是焚渊火种,是能烧掉虫洞污秽的关键,也是轩辕素耗了很多心血才炼出来的东西——此刻九儿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像是捧着整个西域的希望。

第四块冰镜,映着砺石堡的城头。

西门诡谲靠在箭垛上,他的半边身子还是焦黑的,那是被镜魅的冰焰烧的,新长出来的皮肤是不正常的粉红色,底下隐隐有赤金的符文在流动。他的左臂没了,伤口处缠着的布条早就冻硬了,变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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