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临战之楔（3 / 4）

金属与秩序的洪流中，属于人性的低语并未完全消失，反而在高压下显得更加珍贵，如同钻石在压力下形成。

医疗兵乌尔和凯文将他们的医疗包放在了一起，打开，露出里面琳琅满目、却代表着生命希望的药品和器械。乌尔拿出一支高浓度镇静剂，递给凯文，声音温柔却坚定：“如果……如果有人重伤，疼痛无法忍受，这个能争取时间。”凯文接过，小心地放好，脸上那令人安心的微笑依旧挂着，但眼底深处是化不开的凝重：“希望我们用不上。但……做好准备。”他轻轻拍了拍乌尔的医疗包，“多救一个。”

新兵里奥和罗伊不自觉地靠在了一起，背靠着冰冷的舱壁，互相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轻微颤抖。

“喂，日耀的……”里奥的声音有些干涩，“你……你怕吗？”

罗伊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哭腔：“怕……我怕死了……我还没跟我爸妈说……说我爱他们……”

里奥吸了吸鼻子，努力挺直还在发育的胸膛：“我……我也是。但我爹说，矿工的儿子，不能怂……就算……就算……”他没说下去，但两人都明白那未竟之语。里奥用力握了握手里的脉冲步枪，“……跟着我，我们……互相看着点后背。”

罗伊重重点头，伸出手：“一言为定。”

两只年轻、还带着些许稚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汗水交融。

沃伦看着这两个小子，洪亮的嗓门难得地压低了些，对旁边的昆特说：“妈的，看到这些嫩芽，就想起老子刚入伍的时候……也是个怂包。”他用力拍了拍昆特的盾牌，“大个子，待会儿罩着点他们。”

昆特沉默地看了沃伦一眼，又看了看里奥和罗伊，厚重头盔下的目光难以解读，但他持盾的手臂，肌肉似乎更加绷紧了一分。

琪娜走到老森身边，看着他沉默地整理工具，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老森主管……您……您一定要小心。”

老森动作顿住，抬起头，看着琪娜年轻而充满担忧的脸，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慈祥，有决绝，有嘱托。他伸出那只布满老茧和疤痕的手，似乎想拍拍琪娜的肩膀，但最终只是重重落在她装备包的背带上，用力按了按。

“琪娜，”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几乎像是摩擦生锈的金属，“记住流程……相信你的判断。如果……如果我……”他停顿了一下，似乎觉得不吉利，改口道，“‘暗波’知道该怎么做。你……活下去，把系统修好。”他没有说更多，但那沉重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这是一个近乎托孤的嘱托，一个沉重的、可能无法兑现的承诺。

另一边，暗波如同鬼魅般移动到艾娃附近。艾娃感受到他的靠近，身体猛地一僵。

“数据箱，”暗波的声音低沉，没有任何感情，“最高优先级。若遇不可抗力，执行‘湮灭’协议。”

艾娃用力点头，手指在数据箱侧面一个极其隐蔽的凹槽上拂过，那里是物理销毁装置的启动键。“明白。”她的声音细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马克和芬恩互相碰了碰拳头。

“爆破手，待会儿给我炸条漂亮点的路！”马克脸上带着强装出来的轻松笑容。

“放心吧突击手，保证让你跑得比兔子还快！”芬恩咧嘴一笑，拍了拍腰间的爆破装置，“等回去，我请你喝‘熔岩烈焰’（一种高度数酒精饮料）！”

“一言为定！”马克笑道，但两人眼神交汇时，都看到了彼此眼底那丝对“回去”这个词的不确定。

多姆暴躁地踢了一脚旁边的装备箱，发出哐当一声响。“妈的，唠唠叨叨没完了！干就完了！把那些占窝的海盗崽子全剁了！”他脸上的伤疤扭曲着，像是在狞笑，又像是在掩饰内心的什么。

“五分钟！”舰内广播再次响起，电子合成音依旧冰冷，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所有人员，进入指定投放位置！固定安全索！”

最后的时刻到来。

货舱内的照明灯猛地切换成了幽暗的红色，如同鲜血浸染了视野，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