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安迷修篇－7－暗流之声（4 / 5）

！请求……”

日志在这里戛然而止，显然是在攻击发生的瞬间中断的。

“通讯录音呢？”沙宾问道。

沙鲁克再次操作，一段更加模糊、夹杂着刺耳噪音的录音播放出来。这次能听到两个声音，一个似乎是“远星号”的船长，另一个则是一个经过处理的、冰冷而无情的电子合成音。

【未知船只，立即停止航行，接受登舰检查。】

“我们只是普通的勘探船！我们没有携带任何违禁品！请表明你们的身份！”

【重复，立即停止航行，接受检查。否则将视为敌对行为。】

“我们不能停下！这片空域不在任何执法管辖范围！你们没有权力……”

【警告无效。执行清除程序。】

紧接着，录音被巨大的爆炸声和电流噪音淹没。

“清除程序……”安迷修喃喃自语，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这冰冷的话语，这未经审判的执行，与他在训练中听到的、关于“先发制人打击”和“消除威胁”的条款，何其相似！但这一次，对象是一艘手无寸铁的民用船只！

沙宾沉默地听完了录音，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安迷修看到，他那双总是沉稳如磐石的眼睛里，极快地掠过了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是愤怒？是悲哀？还是……一种深沉的无奈？

“记录所有数据，包括能量残留分析、黑匣子日志和通讯录音。”沙宾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比平时更加低沉，“标记该区域为‘潜在风险区’，建议后续巡逻舰队提高警惕。”

“副队，”沙隆斯开口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疑虑，“这件事……是否需要向总部详细报告？”

沙宾的目光扫过舰桥内的每一个人，在安迷修脸上停留了半秒，然后重新看向主屏幕那片漂浮着残骸的虚空。

“按照标准程序，提交任务简报即可。”他缓缓说道，每个字都仿佛带着重量，“注明发现不明身份武装力量袭击民用船只，能量特征存疑，建议情报部门跟进调查。”

“明白。”沙隆斯应道，不再多言。

沙宾的操作很巧妙。他如实记录了发现，提出了疑点，却将定性的权力交还给了上层。这既履行了职责，又避免了自己和队伍被卷入可能存在的、更深层的漩涡。

“暗影之翼”悄无声息地调转方向，离开了这片弥漫着死亡和谜团的空域，继续沿着原定航线巡逻。后续的行程再无波澜，没有再发现任何异常。

返程的路上，舰桥内异常安静。每个人都各怀心事。安迷修望着舷窗外那仿佛永恒不变的星空，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他亲眼看到了，听到了，那些被官方报告简化为“附带损害”或“不明冲突”的事件背后，血淋淋的真相。那艘名为“远星号”的船只，那些在冰冷真空中飘荡的残骸和逝去的生命，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击着他一直以来被动接受的那些信条。

他开始真正理解沙宾所说的“律法之外的对错”，以及那句“淬火成钢，取决于内核材质”的深意。力量本身并无善恶，但使用力量的方式，以及为何使用力量，却定义了一切。

当“暗影之翼”缓缓驶入府邸三号停机坪的能量屏障时，阿瑞斯星的人造夕阳正将天空染成一片压抑的橘红色。安迷修随着队伍走下舰船，脚踩在熟悉的金属地面上，却感觉脚下的世界，已经与离开时截然不同。

沙宾在解散队伍前，看了一眼安迷修，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今日所见，皆为历练。好自为之。”

安迷修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他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看见，就无法再装作无知。有些声音，一旦听见，就无法再充耳不闻。

这趟短暂的巡逻任务，像一道刺目的闪电，照亮了隐藏在银河寂静帷幕之下的、汹涌的暗流。而他，安迷修，已经无法再心安理得地待在那艘名为“荣耀”与“秩序”的巨舰甲板之上。他听到了那来自深渊的、细微却无法忽视的暗流之声，这声音在他心中回荡，催促着他去思考，去质疑，去寻找那条或许布满荆棘、却真正属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