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沙尔曼篇－4－钢铁熔炉（2 / 5）

、无限重复的几何图案。

没有泥土，没有草木，没有河流，没有除了人类和阿瑞斯制式机器人之外的任何生命迹象。这里的一切都是人造的，冰冷的，精确的，高效的，同时也是……死寂的。

一种强烈的排斥感从沙尔曼的心底涌起。这里没有地脉，没有自然的呼吸，只有机械的脉搏和能量的轰鸣。他感到自己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每一寸皮肤都在抗拒着这个陌生的环境。他胸前白色的纹路没有丝毫反应，仿佛在这片钢铁丛林中彻底失去了活力。

他们被带往阿瑞斯军事学院。沿途，那些穿着银灰色制服的阿瑞斯人投来各种各样的目光——好奇、审视、惊讶，但更多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轻蔑。沙尔曼能听到一些低语，尽管他听不懂阿瑞斯语，但从那些人的神态和语气中，他清晰地捕捉到了“原始”、“野蛮”、“怪物”之类的意味。

他的体型，在亚拉星是力量的象征，是守护者的荣耀，在这里却成了异类和笑柄。他那肥胖而肌肉发达的身躯，头顶的尖刺，弯曲的牛角，锋利的獠牙，以及身上那在阿瑞斯人看来毫无科技美感可言的白色纹路，都成了被指指点点的对象。

学院的生活，更像是一场持续的折磨。

他们的“学习”，并非如何更好地引导地脉、守护生命，而是如何更有效地运用能量进行攻击、防御、摧毁。格斗术教官，一个名叫卡尔文、肌肉虬结、眼神锐利如鹰隼的阿瑞斯人，在第一堂课上就明确告诉他们：“在这里，你们要忘记你们故乡那些过家家的把戏。力量只有一个目的——摧毁敌人，保全自己。或者被敌人摧毁。”

训练场是巨大的、布满各种能量标记和障碍的金属平台。沙尔曼被要求学习使用各种他从未见过的能量武器，练习如何将能量凝聚成最具破坏力的冲击波，如何精准地击中移动靶标的“致命点”。他的第一堂能量操控实践课，是学习用掌心发射的能量束，在十秒内摧毁二十个模拟标靶。

沙尔曼站在指定的位置上，看着远处那些快速移动、闪烁着红光的金属靶标。他抬起手，尝试调动能量。在亚拉星，他引导地脉能量是为了治愈、安抚、稳固。而在这里，他需要将能量压缩、加速，赋予其撕裂和毁灭的属性。

他感到无比的别扭和抗拒。他掌心中凝聚的能量团显得犹豫而涣散，发射出去的能量束软弱无力，只在靶标上留下一个焦黑的痕迹，甚至未能使其停止移动。

“集中精神！蠢货！”卡尔文教官的怒吼通过扩音器震动着他的耳膜，“你在给你的敌人挠痒痒吗？看看你的体型！你拥有的能量潜力是很多学员的数倍！但你用它来做什么？表演滑稽戏吗？”

周围的学员——主要是阿瑞斯人，也有一些来自其他星系的、形态各异的“交流生”——发出一阵压抑的嗤笑声。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沙尔曼厚厚的皮肤上。

他咬紧牙关，再次尝试。他努力回忆在星之眼湖畔，那股冰冷恶意能量带来的破坏感，试图模仿那种纯粹的毁灭意志。这一次，能量束强劲了一些，击碎了一个靶标，但速度太慢，远远达不到要求。

“不够！再来！把你的那些无用的怜悯和犹豫给我扔掉！在这里，它们只会害死你和你的同伴！”卡尔文教官毫不留情地呵斥着。

沙尔曼感到一阵深深的迷茫。力量的迷茫。在亚拉星，力量与守护是统一的。在这里，力量似乎只与毁灭和效率挂钩。他庞大的身躯和曾经引以为傲的力量，在这个一切以杀伤力和服从性为准则的环境里，变成了“落后”和“愚笨”的代名词。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来信奉的信念，是否真的如此不合时宜？是否在这个广阔的银河系，守护本身就是一个可笑而脆弱的概念？

这种自我怀疑在接下来的“模拟城市防御演习”中达到了顶峰。

演习在一个巨大的全息模拟舱中进行，他们小队奉命守卫一座虚拟的、正在撤离平民的城市街区，抵御一波波由程序生成的“暴乱分子”的攻击。这些“暴乱分子”并非训练有素的士兵，而是模拟的、手持简陋武器、情绪激动、甚至夹杂着老弱妇孺的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