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潮水掩石痕(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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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会埋头于图纸的工程师。

回到寓所,罗云净接到了舅舅沈国钧从沪上打来的长途电话。线路杂音沙沙,但沈国钧的声音却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疲惫与平静。

云净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温厚,却比往日多了几分沧桑,我没事了。调去经济研究署,算是离开了风口浪尖,也是个能做些实事的清静地方。

沈国钧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这次的事情,说来也是侥幸。调查过程中,反倒揪出了几个真正的大问题。我在这个位置上这些年,太过专注于业务,对身边的人事确实疏于防范...这次也算是个教训。

舅舅平安就好。罗云净轻声道,握着话筒的手指微微收紧。

是啊,总算...总算是有惊无险。沈国钧叹了口气,语气转而严肃,你自己在金陵,一切小心。务必谨言慎行,但也不必过分畏缩,你的才干就是最大的护身符。记住,无论到哪里,都要保持专业的水准和操守。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柔和了些:你父亲那边,我已打过电话,让他不必再日夜悬心。你母亲这些日子担心得睡不好,现在总算能安心了。你好好的,就是对你母亲和你父亲最好的回报,保重!

舅舅也请多保重。罗云净轻声回应,听到电话那端传来轻微的咳嗽声,您的咳嗽又犯了吗?记得按时吃药。

老毛病了,不碍事。沈国钧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到了新地方,我会继续关注经济金融方面的研究。说不定哪天,咱们舅甥二人还能在事业上有所交集。

听着舅舅的话,罗云净心中最后一丝悬荡也稍稍落下。他知道,这场席卷沪上的风暴,对于沈家而言,算是暂时过去了。但挂断电话后,他站在电话旁良久,思考着舅舅话语中那些未尽之意和深藏的嘱托。

数日后,来自参谋本部的正式调令与嘉奖令抵达沪上。调令明确要求“肖玉卿专员即日结束在沪工作,返回金陵本部”。嘉奖令则表彰他在“专项工作中的突出表现”。

同抵达的还有曹彦达通过绝密渠道传来的消息,是关于沈国钧的最终处理结果:

“中央银行业务部总经理沈国钧,督导不力,负有失察之责,但个人操守无亏,即日解除现职,调往经济研究署。”

肖玉卿的目光首先落在自己的调令上,神色平静,仿佛早有预料。旋即,他拿起了那份密信,看到“沈国钧......即日解除现职,调往经济研究署。”时,他的手指不易察觉地收紧了一下,沈国钧没事,也就意味着那个年轻人大概率也安然度过了风波。

肖玉卿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甚至涌起一股强烈的宽慰。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低声道:“……没事就好。”

这几个字轻得像一声叹息,却包含了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对救命恩人安然无恙的庆幸,有对背后权力博弈的了然,也有一丝莫名的怅惘。那个冷静聪慧、带着理想主义光芒的年轻人,终究还是被卷入了洪流。

就在这看似一切尘埃落定、各方势力达到微妙平衡的时候,肖玉卿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地下党组织的秘密联络点。

“表面的风暴过去了,但水下的暗流更急,但好歹也斩断了他们一些触手。”肖玉卿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他瘦削的面庞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刻。

他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同志:“就重建金陵小组的问题,上级指示,利用当前注意力被引开的时机,立即着手在金陵重建更严密、更具韧性的联络站。

“你的意思是?”一位老同志问道。

“不能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金陵的教训必须吸取。单一的联络渠道太过脆弱,樵夫同志上次被迫启用暗线才送出情报,至今生死未卜,也险些造成更大损失,就是因为我们内部的传递渠道不够畅通,我们必须做出改变。”

“多线并行,单线联系,互为备份。”肖玉卿斩钉截铁地说,“建立至少三条以上互不知情的交通线,每条线都有独立的联络点和应急方案。确保任何一条线被破坏,都不会危及整体,任何一份情报,都有至少两种方式可以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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