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深海暗礁生(3 / 4)

加入书签

,整饰领结,挂上职业性微笑,端杯香槟,自然走向林瑞明那圈人。 “林先生,真巧,没想到在此遇见您。”他语气温和有礼。

林瑞明转头见是他,眼中闪过一丝细微惊讶,随即笑道:“肖专员?确是巧遇。来,我为您介绍……”

晚宴乐曲悠扬,灯光璀璨。

深夜,肖玉卿回到法租界的公寓,反锁上门,所有的强撑瞬间卸去。疲惫如同潮水,几乎将他淹没。迟迟未能痊愈的伤口,持续散发着灼热的痛楚,抗议着连日的奔波与紧张。

他褪下西装,解开衬衫,露出包扎的纱布。淡淡的血丝与药味混合在一起,提醒着他肉体凡躯的脆弱。他熟练地换药,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在完成一项精密操作,唯有偶尔蹙紧的眉头泄露了痛楚。

窗外的霓虹无法照亮这间小小的公寓。孤独感如同实质的阴影,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没有同志可以倾诉,所有的计划、疑虑、压力都必须深深埋藏在心底,独自消化。他想起“惊蛰”这个代号,如同在漫长寒冬里蛰伏,等待那一声春雷,却不知自己能否熬到那个时候。

他想起老张、小吴、老顾,还有生死未卜的樵夫,想起那些在隐秘战线上并肩作战却可能永不相见、甚至连真名都未知的同志。想起那份已然送出的、或许能改变苏区命运的情报,心中才稍稍燃起一丝暖意和力量。

但旋即,曹彦达的警告、林瑞明的拜访、央行内部深不可测的漩涡、日本人的贪婪窥视、以及那份匿名传来的、带着绝望气息的致命线索……所有这些又像巨石般压回心头。

沈国钧……

他默念着这个名字。那个在央行位高权重、看似游刃有余的男人,竟然也会被逼到动用这种极端而危险的方式向外传递信息?“水浊鱼噞,速离险地”——这不仅是警告,更像是一种绝望的呼号。他身处的那潭水,已经浑浊危险到何种程度?

肖玉卿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即使查清了真相,揪出了“广利”和“乔凤年”,甚至抓住了金陵方面的某个秘书,又能如何?那些“深海巨鳖”依旧能安然潜伏。甚至可能借此机会清除异己,巩固权力。而像沈国钧这样的人,很可能成为这场权力倾轧中最先被牺牲的棋子。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情感于事无补,只会让人露出破绽。他重新变回那个冷静自持的肖专员。

明天,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与此同时,沈公馆。

沈国钧并未如外界想象的那般焦头烂额。他站在窗前,望着天空中高挂的明月,手中拿着一份刚收到的密信,嘴角甚至噙着一丝冰冷的嘲讽。

他的私人秘书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低声道:“先生,东西已经通过‘旧渠道’送出去了。那边应该收到了。”

沈国钧轻轻“嗯”了一声,并未回头。

“只是……先生,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万一被那边察觉……”

“察觉?”沈国钧轻笑一声,转过身,目光锐利而冷静,“他们现在巴不得有人把水搅得更浑。我送出去的,不过是些无关痛痒、却又足以让某些人肉疼一下的边角料。真正的核心,他们捂得严实着呢。”

电话铃声响起,沈国钧让秘书退下后拿起电话:“喂,请问哪位?”

“静之兄,是我。”电话里传来陈兆谦的声音。“近来情况我大致都听说了,你千万要保重。目前国防设计委员会的筹备才刚刚开始,正是百废待兴之时,最缺的就是你这样既懂金融又熟悉实业的专才。我已经向上面明确表达了意见——当前形势下,稳定压倒一切。对于你这样有威望、有能力的专业官员,应当以保全和倚重为主,绝不能因小过而折损栋梁之材……”

陈兆谦略微停顿,“另外,据我所知,蒋公对北洋旧人中像你这样务实肯干的才俊,向来是颇为看重的。你且稍安勿躁,静待转机。”

“光晦兄的情谊,我记下了。央行这边,我会尽力稳住局面,配合调查,绝不会给‘上面’添乱。”沈国钧淡淡地说。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纸张翻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