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自然之泪的寻找(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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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的波纹渐渐散去,三个人站在岸边,谁也没有说话。

夜色浓得像墨汁一样,把整个天空都染黑了。远处的山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像是沉睡中的巨兽,安静又威严。风从湖中心吹来,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和泥土深处散发出的淡淡腐味,擦过脸颊时有点凉,甚至让人觉得刺骨。湖面平静得像一面古老的铜镜,映着破碎的云朵和稀疏的星星,刚才那一圈圈荡开的涟漪已经完全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这里。

陈砚低头看着脚下的泥地,黏糊糊的,踩上去软绵绵的,像有生命似的在呼吸。他弯下腰,轻轻脱掉鞋袜,动作很慢,好像怕惊扰了什么。当他赤脚踩进泥土的一瞬间,一股冰凉直冲脚心,顺着脊背往上爬,让他忍不住微微一颤。但这感觉并不陌生——小时候他在田埂上跑,在暴雨里抢收稻谷,在冬天清晨检查冻土,双脚早就习惯了土地最原始的触感。

他蹲下来,手掌贴在地上,五指张开,像是想抓住大地的心跳。闭上眼,低声念了一句爷爷临终前告诉他的农谚:“禾不泣,地不醒。”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在他心里激起一阵阵回响。这句话是爷爷握着他的手说的最后一句话,那时老人的手枯瘦无力,眼神却格外坚定:“记住啊,庄稼不会哭,可地会疼……只有当地醒了,禾才肯流泪。”

话音刚落,胸口那卷破旧的布帛忽然微微发烫。不是灼热,也不是突然冒出来的温度,而是从里面慢慢渗出来的一种暖意,像老骨头里藏了很久的记忆被唤醒了一样,持续不断,还带着一丝生命的节奏。他知道,这不是错觉,这是“地契”的回应,是祖辈血脉与这片土地之间的共鸣。

周映荷站在一旁,右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指尖微微颤抖。她袖中缠绕的银丝此刻正轻轻震颤,频率比之前稳定了许多,像是终于找到了正确的节拍。这根银丝不是普通的金属,而是从千年古井的苔藓中提炼出来的“地脉之线”,能感应地下水流动、磁场变化,甚至还能感知那些被时间掩埋的记忆。

她抬起手,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指尖划过的地方,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下。“往左偏十五度走,”她说,声音清冷得像清晨的露水,“这里的磁场有个缺口,像是被人挖断后又勉强接上的伤疤。”

赵铁柱没说话,只是默默把祖传的铜尺插进土里探了探。那是他家传了几代的测土尺,黄铜打造,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和刻度,据说是一位百年前的风水师兼水利匠人做的,既能判断土壤松紧,也能探测地下有没有空洞。他拔出来,甩掉泥块,动作熟练得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再往前一步,用铜尺轻敲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声——那是实心土的声音。

第二步落下时,声音变了。

不再是“咚”,而是一种空洞的“哐哐”声,像敲在烂木板上,又像打在一个密封多年的陶罐上。他立刻抬手示意停下,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

“下面有空腔。”他低声说,嗓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石头,“不小,至少三丈深,形状不规则,可能是塌陷,也可能是人工挖的坑。”

三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但彼此都懂了。他们知道,这条路走得越近,就越接近那个传说中的“泪源”——据说每逢大旱年份,老稻就会凝聚天地灵气,在叶尖凝出“自然之泪”,滴落后瞬间入土消失,只有特定的人用特定的方法才能收集到。而这“泪”,正是唤醒“玉壤”的关键。

他们调整方向,沿着周映荷指引的路径缓缓前行。每一步都很小心,脚步几乎没有声响,连呼吸都被压得很低。越靠近湖心,空气越沉重,仿佛整个山谷都在屏住呼吸。胸口闷闷的,耳朵也有些胀痛,心跳变得格外清晰。

走到一处隆起的高台边缘时,陈砚忽然停住了。

那是一座天然形成的土丘,不高,却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四周都是洼地,唯独它高出半截,像个小小的祭坛。台上长着几株稻子,只有七八株,枯黄干裂,茎秆上布满细纹,像百年老树的树皮,却没有一株倒下,全都笔直挺立,根须深深扎进岩石缝隙里。

更奇怪的是,叶片尖端挂着晶莹的水珠,在灰白的月光下闪着微光,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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