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结晶防御的启动(2 / 5)
然后他蹲下身,掀开盖住井口的木板。木头早就腐烂了,发出“吱呀”一声,碎屑簌簌落下。下面是一条塌陷的坡道,通向黑暗深处。
他打开头灯,光束刺进通道,照亮了内壁整齐的石块。那些石头拼接得很密,缝里还嵌着发黑的金属条,虽然旧了,但还是很结实,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建出来的。
这些石料并非本地所有。村里没有这种质地坚硬、色泽深灰的花岗岩,而这些金属条更是从未出现在任何古籍记载之中。它们含有微量稀有元素,赵铁柱曾偷偷取样送去省城检测,结果报告还没拿到手,实验室就遭遇停电事故,所有数据丢失。唯一保留下来的是一张模糊的照片,上面显示金属内部结构呈现出蜂窝状晶格,类似人工合成材料,却又明显带有天然生长痕迹。
脚步踩在碎石上,发出闷响。每走一步,空气就更冷一分。潮湿的味道混着一点金属味,还有种说不清的甜腥气——以前地脉活跃的时候才有这种味道,现在几乎闻不到了。
他越走越慢,心跳却越来越快。这不是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带着这么沉重的心情。他知道,一旦启动那个程序,有些事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十年前,镇上有十七个能感应地脉的“守脉人”,他们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依靠天赋或传承感知自然律动,预警灾害,调节生态平衡。可自从农业公司打着“生态修复”旗号进驻周边山区后,一切都变了。钻探、爆破、电磁干扰……那些机器像贪婪的虫子,一点点啃噬着大地的神经。守脉人们相继倒下:有人突然失聪,再也听不到地下的呼吸;有人精神错乱,整日喃喃自语说着无人理解的语言;还有人莫名失踪,只留下一间空屋和墙上潦草写下的“它们醒了”。
而现在,只剩下三个。
尽头是个小房间,四面封闭,中间凹槽里放着一只陶罐。罐子是深青色的,表面结了一层透明的晶体,那是昨晚地震震出来的。现在晶体裂开了,像蜘蛛网一样布满罐身,露出里面灰白色的粉末。
陈砚站住了,呼吸都轻了下来。他盯着陶罐看了好久,仿佛在确认命运是不是真的没法改。
这只陶罐,据族谱记载,是百年前一位云游道士留下的。那位道士曾在村中停留半月,每日静坐于井边,闭目冥想。临走前,他将此罐埋入地下,并留下一句话:“若天地将倾,以此物续命。”
没人知道“续命”指的是谁。是土地?是村庄?还是某种沉睡的存在?
他伸手进去。
手指刚碰到罐壁,整条手臂猛地一麻,像是被电流击中,疼得直冲脑门。他咬牙忍着,没有缩手。那种感觉不像普通的痛,更像是……有人在翻看他的记忆,检查他够不够格。
“它在等。”他说,声音哑哑的,“不是被动回应,是在等谁主动交出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周映荷扶着墙走进来,脸色比刚才更白。“一旦用了这东西,我们就再也听不到地脉了。”她说这话时,声音有点抖,像是在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我知道。”陈砚捧起陶罐,站起来,动作很慢,却很稳,“可现在,还能听见的人已经没几个了。再拖下去,连这片土地都要保不住了。”
他说的是真的。去年冬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山体滑坡摧毁了东坡三户人家的房屋,而在此之前,没有任何预警。周映荷说她那天整晚都在尝试连接菌丝网络,却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赵铁柱带来的监测仪也全部失效,仿佛整个区域的地磁场被人强行屏蔽。
而外面的人也越来越不安分——农业公司天天派人来勘探,打着生态修复的旗号,其实盯的是地下那点能量。他们宣称要开发“新型生物能源”,实则是在寻找传说中的“地核结晶”。那种物质据说蕴藏着远超现代科技认知的能量密度,足以改变世界格局。但他们不知道,或者根本不在乎,开采过程会彻底切断地脉,让整片生态系统崩溃。
他们回到井边时,天已经大亮。风停了,挂在旗杆上的三角旗软塌塌地垂着,一动不动,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等着什么。
陈砚把陶罐放在井心的凹槽前,跪坐下来,双手按进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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