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血色灌溉渠的警告(4 / 4)
血管往里钻。他的皮肤开始变灰,像被土浸透。
陈砚掏出残卷,想再用一次。可纸面冰冷,纹路暗淡,像死了一样。
他咬破手指,血滴在纸上。
纸颤了一下,亮起微光。
眼前闪过画面:无数耕者跪在田里,手插进土,背脊弯曲,像在朝拜。他们的血渗进地里,地在跳动,像心脏。一个声音说:
“耕者不死,只是归土。”
画面消失。
残卷彻底黑了。
陈砚跪在泥里,看着赵铁柱一点点被吞噬。他的身体开始透明,能看到血管里流动的不是血,而是红水。他的眼睛闭上了,嘴角却扬起,像在笑。
然后,他化了。
不是死,是融入。
他的衣服空落在地,泥里只留下一个人形的凹陷,很快被红水填满。
陈砚站起身,浑身发抖。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
这只是开始。
他走回村,敲开每一家的门,把检测仪留下,把残卷的复刻图发出去。他在公告栏写:别碰渠,别翻土,别让地记住你。
可第三天,村东头传来哭声。王寡妇的儿子去捞鱼,踩进红水,再没出来。他的鞋浮在水面,脚却陷在泥里,像被什么拽住。
第四天,西头老张家的菜园,菜长得异常快,绿得发黑。他去拔萝卜,萝卜断了,根还在土里动。
第五天,祖坟的供石裂开,里面爬出一条菌丝蛇,盘在碑顶,吐信。
陈砚站在村口,看着陆子渊坐上车,远去。
“你不阻止?”他喊。
陆子渊摇下车窗:“阻止?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十年。地要活,人就得让。”
车走了。
陈砚低头,看见自己鞋底沾了泥。
他忽然笑了。
他脱下鞋,赤脚踩进土里。
泥温热,像活物贴上来。
他闭眼,轻声说:“我回来了。”
残卷在怀里,忽然烫了一下。
像回应。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