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青灯之泣(2 / 3)
她顿了顿,泪水从眼角滑落,却在触及脸颊的瞬间化作一缕青烟。“我在槐树下等了一夜,等来的却是盐商的花轿。父亲以死相逼,我无奈之下,只能点头应允。可就在出嫁前一日,我发现柳郎并非失约,而是被盐商派人打了一顿,赶出了乌镇。我心灰意冷,当夜就悬梁自尽了,就在这西厢房里。”
苏砚之听得唏嘘不已,问道:“那柳郎后来……”
“我不知道。”青芜摇了摇头,眼神空洞,“我死后魂魄不散,被困在这院子里,日复一日地等,却再也没见过他。我看着父亲日渐苍老,看着盐商家道中落,看着这院子荒草丛生,却始终走不出这方寸之地。”
苏砚之沉默良久,轻声道:“或许,柳郎并非有意负你。他被赶走后,说不定也在四处找你。”
青芜苦笑一声:“十年了,公子。就算他找过,如今也该早已另娶他人,儿孙满堂了。只有我,还困在这过去的时光里,像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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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之后,青芜不再刻意回避苏砚之。白日里,她躲在槐树的阴影里,看着苏砚之读书写字;夜晚,她便出来为他打理屋子,偶尔还会与他聊上几句。苏砚之发现,青芜虽为鬼魂,却知书达理,对诗词歌赋颇有见解,两人常常一聊就是半夜,倒也驱散了不少孤寂。
这日,苏砚之在镇上的旧书铺里淘到一本残破的诗集,扉页上写着“柳梦卿题”四个字。他心头一动,柳梦卿,莫非就是青芜口中的柳郎?他急忙翻看,只见诗集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泛黄的纸笺,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字迹:“芜妹亲启,盐商相逼,被迫离乡,待我功成名就,必归乌镇,娶你为妻。梦卿绝笔。”
苏砚之大喜过望,拿着诗集飞奔回院子。青芜正在槐树下徘徊,见他回来,迎上前道:“公子今日怎的如此匆忙?”
“青芜,你看这个!”苏砚之将诗集递到她面前,“这是不是柳郎的字迹?他当年并非负你,是被盐商逼迫离开的!”
青芜接过诗集,指尖颤抖着抚过扉页上的名字,泪水再次滑落。“是他的字……是他的字!”她翻开最后一页,看到那张纸笺时,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哭声里,有委屈,有思念,也有一丝释然。
“他说,待他功成名就,必归乌镇娶我……”青芜喃喃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希冀,“可他为什么一直没来?难道他……”
苏砚之安慰道:“或许他遇到了什么变故,未能如期归来。不如我们四处打听一下,说不定能找到他的下落。”
接下来的日子,苏砚之四处奔走,向镇上的老人打听柳梦卿的消息。终于,在一位年迈的秀才口中得知,十年前,确实有个叫柳梦卿的书生被盐商赶出乌镇,后来去了京城赶考,据说中了进士,却在赴任途中病逝了,灵柩就葬在乌镇外的乱葬岗。
苏砚之将这个消息告诉青芜时,她久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槐树下,望着远方。月光洒在她身上,她的身影渐渐变得淡薄,像是随时都会消散。
“原来如此……”青芜轻声道,声音里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他没有负我,只是命运弄人。我等了他十年,终于等到了一个答案,也该走了。”
苏砚之心中一酸,问道:“你要去哪里?”
“去我该去的地方。”青芜转过身,对他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释然,也带着感激,“苏公子,多谢你为我寻到真相,也多谢你这几日的陪伴。这院子,以后就交给你了。”
说完,她的身影化作点点青光,渐渐消散在空气中。那株老槐树上的残破风铃,忽然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像是在为她送别。
苏砚之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他低头看向手中的诗集,纸笺上的字迹依旧清晰,只是那行“必归乌镇,娶你为妻”,终究成了一场空。
后来,苏砚之留在了乌镇,修缮了张家旧宅,将那本诗集妥善收藏。他时常坐在槐树下读书写字,偶尔会想起那个身着青裙的女子,想起她的悲伤与释然。
有人问他,这院子里是否真的闹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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