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夜半梳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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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进纺织厂老宿舍楼的第一个晚上,我就听见了梳头声。·x_x*n′y!d+..c^o\m¢

那声音从卫生间传来,“沙沙”的,像钝齿梳子划过打结的头发,裹着潮湿的霉味钻进被窝。我攥着被角缩成一团,盯着虚掩的门缝——那道缝里渗着幽绿的光,把地板映出一道扭曲的光带,像有人正贴在门后呼吸。

“别自己吓自己。”我掐了把大腿,想起中介说的“老房子难免有异响”。这栋楼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墙皮斑驳得像老人的脸,楼道里永远飘着消毒水和旧布料混合的怪味。要不是租金便宜一半,且离我新找的工作单位只有五分钟路程,我绝不会住进这栋据说“出过事”的楼。

第二天清晨,我顶着黑眼圈推开卫生间门,第一眼就瞥见了镜子。那是面嵌在瓷砖里的老式铜边镜,镜面蒙着层灰雾,边缘的铜皮锈出了青绿色的斑点。我伸手去擦,指尖刚碰到镜面,就猛地缩回——镜面上的灰雾里,竟浮着半张女人的脸。

我惊得后退半步,撞在洗手池上。再定睛看去,镜子里只有我自己惨白的脸,刚才那半张脸像是错觉,消散得无影无踪。洗手池上沾着几根乌黑的长发,不是我的——我留的是齐肩短发,而这头发又粗又长,发梢还缠着一点暗红色的线头,像极了老式纺织机上用的棉纱。

“肯定是前租客留下的。”我咬着牙把头发冲进下水道,又用消毒水把镜子擦了三遍。,w′u+x?i¢a+n+g′l`i-.,c¢o!m`可那股若有若无的霉味,却像是渗进了镜子里,怎么也除不掉。

接下来的三天,怪事愈演愈烈。每天早上醒来,我的枕头上都会多出几根长发;夜里总能听见有人在楼道里走路,脚步声拖着沉重的锁链,从三楼一直响到我住的一楼,最后停在我的房门外;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只要我靠近卫生间的镜子,就能听见女人的叹息声,细细的,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

我找到对门的张老太打听情况。老人坐在门口择菜,枯瘦的手指捏着青菜叶,听到我的问题后,手猛地一顿,菜叶被掐出一道深痕。“姑娘,你还是搬走吧。”她压低声音,眼神瞟向我身后的卫生间,“你那间房,三十年前住过一个纺织女工,叫林秀。她结婚那天,在卫生间梳头发,镜子突然裂了,碎片划断了她的颈动脉……血淌了一地,把镜子都染红了。”

我浑身一凉,喉咙发紧:“那……那镜子?”

“就是那面。”张老太的声音发颤,“后来换过新镜子,可没用,总有人说看见林秀在镜子里梳头。住过那间房的人,没一个能待满一个月。”

当晚,我收拾好行李,打算天一亮就走。可刚躺下,卫生间的梳头声又响了,这次格外清晰,还夹杂着女人的啜泣声。我壮着胆子,抓起一把扫帚,一步步挪向卫生间。门缝里的绿光更浓了,梳头声越来越急,“沙沙沙”的声音像无数只虫子在爬。

镜子前站着一个女人。-?o咸1鱼2看′+.书$ ?§最?t`新¥章=节?×更}新,快¤¨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长发披散在肩上,背对着我,正对着镜子梳头。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间,发梢沾着暗红色的血珠。她的手很白,指缝里夹着一把断了齿的木梳,梳齿上缠着几缕带血的头发。

我吓得浑身发抖,扫帚“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女人缓缓转过身,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的脖子上有道狰狞的伤口,皮肉外翻,还在不停地渗血,血顺着脖子流进衣领,把蓝色工装染成了深褐色。她的脸苍白如纸,眼睛里没有眼白,全是漆黑的洞,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的梳子……不见了。”她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你看见我的梳子了吗?”

我想尖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动不了。女人一步步向我走近,她的脚没有沾地,而是飘在空中,裙摆下露出一双苍白的脚,脚趾甲缝里嵌着黑色的污垢。

“那天我梳了很久的头,想漂漂亮亮地嫁人。”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可镜子裂了,梳子也断了……他们说我死得不干净,不肯让我进祖坟。我只是想找我的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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