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离间计反杀（1 / 3）

消毒水的气味顽固地盘踞在病房里，像一层无形的裹尸布。霍父枯槁的手腕无力地垂在冰冷的金属床栏上，那声沉闷的撞击如同丧钟的余音，在霍沉舟的耳膜里反复震荡，每一次回响都带起一片刺骨的冰寒。他僵立在床边，指尖还残留着父亲皮肤上最后一点微弱的温度，那温度正以一种令人绝望的速度流逝。

“爸……”声音卡在喉咙深处，嘶哑得不成调。他猛地俯身，几乎是扑到床边，颤抖的手指死死扣住父亲那只砸落的手腕，妄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暖热那片迅速冷却的皮肤，去重新抓住那微弱的脉搏。皮肤下的血管几乎感觉不到跳动，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沉寂。

苏念辞的动作更快。她像一道绷紧的弦，瞬间弹到监护仪前。屏幕上，原本微弱起伏的绿色线条，正以一种令人窒息的方式趋向平直，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撕裂了病房的死寂！

“嘀——嘀——嘀——” 单调、急促、宣判死亡临近的声音。

“医生！”苏念辞的声音穿透警报，带着一种撕裂空气的尖锐，她猛地按下床头紧急呼叫的红色按钮，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转身扑到床边，动作快得只剩下残影，一手迅速去探霍父的颈动脉，另一手毫不犹豫地开始进行心肺复苏按压。每一次按压，霍父瘦骨嶙峋的胸膛都发出令人牙酸的、仿佛骨骼断裂的闷响，每一次按压，都像直接按在霍沉舟的心尖上，碾得血肉模糊。

霍沉舟如同被钉在原地，巨大的恐慌和灭顶的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他看着苏念辞额角瞬间沁出的冷汗，看着她因为全力按压而微微颤抖的双臂，看着父亲毫无生气的脸随着每一次按压而痛苦地晃动……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那催命的“嘀嘀”声和苏念辞压抑在喉咙里的、每一次用力时发出的闷哼。

时间被拉长，每一秒都是凌迟。

走廊里终于传来纷乱急促的脚步声，病房门被猛地撞开。张医生带着一群医护人员如同风暴般卷入，白大褂带起的风掀动了凝固的空气。

“快！除颤仪准备！肾上腺素1mg静推！快！”张医生的声音是唯一清晰有力的指令，瞬间接管了这片濒死的空间。

霍沉舟被粗暴地推开，踉跄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他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被刺眼的白色人墙包围。除颤仪的电极片贴上父亲瘦骨嶙峋的胸膛，那毫无生气的身体在强大的电流下猛地向上弹跳，又重重落下。每一次电击，都像一道鞭子狠狠抽在霍沉舟的神经上，抽得他眼前发黑，五脏六腑都在抽搐。他死死抠着墙壁，指甲在光滑的漆面上刮出刺耳的声音，留下几道深痕。

混乱中，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捕捉到病房门口——宋绾卿不知何时去而复返。她站在那里，身影一半隐在走廊的阴影里，一半被病房内惨白的光照亮。她没有进来，只是静静地看着，嘴角噙着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像是在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悲剧终于抵达了它应有的高潮。那眼神，是毒蛇欣赏猎物垂死挣扎的冰冷快意。霍沉舟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是她！一定是她！那支毒药！她做了什么？！他想冲过去，想撕碎那张虚伪的脸，想把她拖进地狱！但脚下如同生了根，动弹不得，巨大的无力感像沼泽将他吞噬。

“有心跳了！”一个护士的惊呼如同天籁。

霍沉舟猛地扭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监护仪。那条原本趋于平直的绿线，在屏幕上微弱地、但顽强地重新跳动起来，一下，又一下。虽然极其微弱，却重新点燃了地狱边缘的微光。

“维持住！快！继续用药！”张医生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紧绷。

霍沉舟靠着墙壁，身体脱力般缓缓下滑，最终单膝跪倒在地。冰冷的汗浸透了他的衬衫，紧贴着皮肤，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他大口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痛楚。他不敢再看病床方向，那惨白的灯光下，父亲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一场随时会熄灭的奇迹。他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穿过混乱的人群，死死锁住门口那道依旧未动的身影——宋绾卿。

宋绾卿脸上的那抹